西?州,见见穆王和世子, 趁便散散心?”
太后?越听越是神往,“去?……都去?……我们一同去?。”难免感?慨, “想当?年危山大败,我父兄战死,西?州凋零,哪里想到还能?有今日之盛?”
阮殷道?,“如今西?州之盛只是初具气象,再过十年,繁盛更加不同一般,以西?州之地利,朝廷从此非但?西?疆固若金汤,北疆也能?高枕无忧。”
太后?点头,半日才不情不愿道?,“毕竟齐聿在?那里……他虽然是……”便摇头,“确实?有治国之才。”
阮殷不说话。
“罢了,姑娘们的事自?有造化,我一个老婆子,不管她们才是正经?。”太后?站起来,“我回去?了,你?好生养着。”
阮殷便要下榻,“奴才送娘娘。”
“别动。”太后?抬手示意,“你?再动我就不来了。”等阮殷躺回去?才道?,“安心养着,赶紧回来,你?这不在?宫里,我心里空落落的,没个依靠。”
阮殷垂着头道?,“是奴才不中用。”
“歇着吧。”太后?说一声,扶着阮佩高便走了。
阮继善跪着送了太后?才回来,进门?便见满地狼藉,原在?老祖宗怀里的手炉坠在?地上,香灰从榻上直拖到清砖地上,火星子还在?一闪一闪的。
阮继善唬得忙扑过去?,“烫着爷爷了?”
阮殷不答,前额抵着床柱,失魂落魄坐着,“帖子送了?”
“送了,今日赶早还又去?了一趟。”阮继善道?,“去?的人回来说姑娘不在?家,去?别院跑马了。”
“跑马……”阮殷重复一遍,咬着牙笑,“和谁跑马?”
阮继善一滞,“必是带的下人。”
“下人,什?么下人。”阮殷焦躁起来,只觉浑身有火龙撩过,心里烫得发慌,便站起来。他连日卧床膝上无力,稍一挪动便往下倒,总算阮继善在?旁扶住。
“爷爷……”阮继善道?,“您要见姑娘,我这便走一趟把?人带来?”
“去?……现在?就去?……”阮殷伏在?他臂间,咻咻地喘,“你?拿我的帖子去?。”说着掀开他,跌跌撞撞扑到案边,手臂一挥桌上的东西?稀里哗啦落一地。阮殷拣一本新的绯色的帖子,舔了笔,缭乱地划,“啪”一声合上,掷过去?,厉声道?,“我就在?这里等,你?拿去?给她!”
阮继善一眼不敢多看,把?帖子塞在?怀里才道?,“姑娘只怕还没回——”
“去?——”阮殷狂躁地叫,“她不来你?也不用回来!”
“奴才这就去?,”阮继善苦口婆心地劝,“爷爷好歹回去?躺——”话音未落,兜头一本纸折子砸在?脑袋上。阮继善摸一摸头,灰头土脸走了。
阮殷只觉浑身如被火灼,五脏六腑都在?燃烧,一颗心像要从腔子里跳出来,撞得心口突突地疼。他只能?筋疲力竭伏在?案上,不住撕扯襟口缓解疼痛。
满室空寂,阮殷生出无所?依的绝望,忍不住便叫,“丁灵。”
没有人。
“……丁灵。”他叫着,渐渐崩溃,齿列格在?手背上,用力咬住,“……不能?这样?……不能?……”
“不能?什?么?”
阮殷立时僵在?当?场。
身后?一个人含着笑意道?,“我不能?什?么?”
阮殷伏在?臂间用力擦一擦脸,转身便见丁灵立在?自?己身后?半臂远处,便倾身过去?,将自?己脸颊掩在?她怀里,张臂将她死死勒住,“丁灵。”他叫她,“丁灵。”
丁灵冷不防被他抱住,便身不由主回抱他。掌心贴在?男人颈后?,温凉的,不作烧,便放下心,“你?怎么啦?”
阮殷摇一下头,一言不发。
丁灵被他抱着只觉心满意足,便道?,“这么久不见,好歹让我看一眼,瘦了没有?”
阮殷仍不吭声。
丁灵只能?随他去?,四下看一回——此处才是老祖宗正经?居处。屋舍奢华至极,琉璃屋顶,雕花窗格,遍地织锦,一任器具尽数漆金,桌椅案凳都是镶了贝母的红花梨。
其他摆设更是不必细说。
阮殷倒台入狱八大罪,第三罪便是奢靡狂骄——看屋中陈设,其实?不算冤枉。丁灵挽着他,这个男人,不论怎么看,都看不出迷恋金银。
是哪里出了岔子?
不知多久,阮殷终于松动一些,放开丁灵。丁灵腾出手贴住男人两颊,强扳着抬头,仔细打量。男人瘦了许多,原就清瘦的面容越发嶙峋,显得锋利,久不见日头,更加白皙,又缺血色,白日里看着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