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刚刚过了台风么?”
阮殷含糊道?,“是。”
丁灵忍不住笑,“你?就是那个台风吧。”便问,“我来时遇上阮继善急着出去?,说是去?寻我——怎么了?”
“没什?么……”阮殷摇头,忽一时心中一动,“你?来时遇上他……你?来看我?”
“当?然。”丁灵道?,“不来看你?,我来这里做什?么?”便见男人目光闪烁,难以置信的模样?,“你?怎么了?”
“没有。”阮殷摇头,“我很好。”
丁灵根本懒得理他,等他说不好时,只怕已经?离死不远。
阮殷来了兴致,“这里不好,我们去?红枫林。”
丁灵立刻心动,又摇头,“你?这样?,就不要乱走了。明日太后?来看你?,还得搬回来。”忍不住便摸他脑门?,“这些天是不是难熬得紧?”
“那天是太突然……”阮殷摇头,“我其实?没事。”
丁灵不答,“那边安顿了?”
“嗯。”阮殷道?,“都按他的意思,烧了,撒在?河里,挺好的——东流入海,永不相见。”
丁灵见他神色宁定,略略放心,“父子虽是缘深,到了散时,也是要散的……你?若心里难过便说出来,不许伤身体。”
阮殷道?,“我以为你?要让我不要难过。”
“怎么可能??”丁灵道?,“都是人。”她一语带过,“你?父亲……为什?么要这样??”
“他……”阮殷抿一抿唇,“他恨我。因为我,三族男丁死的死,押的押,我和阿齐被缉拿,净……净身为奴。”
早应该想到。丁灵道?,“不说这——”
“不。”阮殷摇头,“我要告诉你?。”不管不顾道?,“河间案本与我无关,是我引火烧身,拖累了——”后?头的话便说不出来,被丁灵掩住口。
“不要说了。”
阮殷分?开她的手,“你?不想听?”
“想。”丁灵看着他道?,“但?要等你?好些我才想听。你?这模样?看着真是……”叹着气拉他起来,“去?躺着。”
阮殷被迫躺回去?,“你?就是不想听。”
丁灵道?,“河间舞弊案很有名,当?年秋闱考题泄露,众举子大闹河间府,围了贡院三日,中京派钦差才算勉强按住。”
阮殷双目大睁。
“你?的事我当?然要知道?,你?不肯说,我自?己去?翻的案卷。”丁灵指尖捋过男人颊边细碎的散发,“你?如今养好身体最是要紧。”
“你?都知道?了——”阮殷紧张地抿一抿唇,“我……我……”
“你?没有做错什?么。”丁灵道?,“有错的是贪污渎职和背后?使坏的那些人,不是你?。”
“你?信我?”
“当?然。”
阮殷盯住她,慢慢双唇发抖,“为……为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因为我很早就认识阮殷。我认识的,是冒着染疫的风险与所?有人同进退的阮殷……是会想方设法拯救每一个人性命的阮殷。”丁灵慢慢捋着男人鬓发,“阮殷从小就才名鼎盛,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解元,同那些人同流合污?”
男人大睁双目,许久都没有眨一下,撑得太久,渐渐含着湿润的水意。
丁灵看见,摸一摸男人濡湿的眼睫,“……怎么了?”
“没事。”男人含糊道?,便翻转过去?,面朝墙壁,“我有点累。”
丁灵假作不知,“那你?睡一会。”
“别走。”男人以为她要走,顾不得许多,顶着红通通一双眼和满面濡湿的水意转过来,用力拉她,“你?不要走。”
这一下便想装没看见也很为难,丁灵道?,“你?哭成这样?我怎么走?躺着。”
男人摇头,不管不顾掩在?她怀里,咬着牙,一动不动。丁灵仍旧摩挲男人消瘦的脊背。
“丁灵?”
“嗯?”
“你?如果是我,你?会怎么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丁灵怔住。
阮殷不足十岁便以才名响誉河间,河间舞弊案,除了阮殷一个解元,上榜的全是提前拿了试题的关系户。众举子大闹贡院,把?考官堵在?贡院三天。中京钦差带禁卫来查,河间府把?阮殷顶在?前头,用唯一录的清白的解元来自?证秋闱公正廉明。
阮殷便处在?两难之地。为舞弊举证,他这个解元作废也罢了,还要得罪权贵无数。可河间舞弊案嚣张至极,有人大字都不识几个,拿了张早早预备的答卷便做了举人。钦差来问,那厮除了自?己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