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母亲。”卢静之努力敛去怒意,拱手行礼。
乐安县主放下茶盏,却又摆弄起几案上的白玉盆景,把他晾在原地。
“母亲......”
“世子还知道回府啊。”乐安县主淡淡地挑起一弯柳叶眉,面色不善。
“最近公务繁忙,不免疏忽了府里,是儿子做得不对。”卢静之虽然倔强,但对生母却有些凝在骨子里的惧怕,嘴上先服了软。
可乐安县主不依不饶:“是公务繁忙,还是心系于那个文氏啊?”
“母亲,我今日来,是想带嫣儿回去。”卢静之冷声道。
“卢嫣是我的孙女,我养养她,没什么不对。”乐安县主拨弄几下白瓷茶盏的盖子,话锋一转,“卢静之,这就是你和生母说话的态度吗,你眼里还有没有人伦孝道?”
她重重扣下碗盖,呵斥道:“跪下!”
卢静之被孝道压在头上,只得乖乖听话。
“你喜欢养外室,我不拦着你,养几个都行。但那文氏已经为你生两个孩子了,如今还有着孕,我无法坐视不理,传出去更是不好听。”乐安县主讲得冠冕堂皇。
“母亲,沁儿热爱自由,怕是不会愿意进府。”卢静之默默垂首,隐藏着眼底的不忿。
乐安县主讥笑一声:“静之,我是为了你的颜面考虑,当然也有顾及着你的心意。否则,文沁娘可活不到今天。”
她把草菅人命说得很简单。
这样的简单,让卢静之想起了庶出弟妹们生母的下场。
说是被发卖到别处,其实在路上就病死了。
想到这,一股寒意窜上卢静之的脊背,他嗫嚅几下,点头道:“儿子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乐安县主让他站起来,笑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