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儿,你在这等我,我去求祖母。”气愤与憋闷充斥着卢静之的心间,但为了真爱,他愿意抗争到底。
文沁娘吓了一跳,握住他的手:“别为了我和老夫人争吵,我不值得。”
“我心意已决,谁也阻挡不了咱们在一起。”卢静之摆了摆衣袖,神色坚定,好似自己做出了举世的反抗之举。
他扶正头冠,快步走向鸿寿堂。
“你怎么过来了,病可好些了?”崔老夫人正坐在院里的竹榻上逗猫,虽然是疑问的话,但语气中却没有半分惊疑。
卢静之一撩衣袍,重重跪下:“祖母,孙儿明白您不满我冷待夫人,可事关情爱,岂能勉强?孙儿只喜欢沁儿,求您让沁儿进府吧。”
然而,崔老夫人没有按照他预料的那般生气和阻拦。
“我当是什么事呢。”崔老夫人抱起身边的异瞳狮子猫,轻笑一声,“你是咱们府里的世子,岁数也渐大了,有些事自己做主就行。买个丫鬟当通房罢了,不用跟我说。”
卢静之闻言,有些怔愣。
“祖母,沁儿不是丫鬟更不是通房,是孙儿唯一的真爱。”他神情真挚而恳切,据理力争。
崔老夫人没看他,眸色平淡:“真爱是你认为的真爱,不是我们认为的身份。文氏想要进府,总该有个身份。
而你前不久刚纳了两个姨娘,最近不好再纳了,那么身为孤女的文氏,就只配当个通房。
卢氏好歹是世族,如今又并非乱世,我们不会像那种出身田舍奴的新贵,任由你再娶个平妻,跟蕴丫头一同封诰命。”
早年局势动荡,常有战乱,不少人家为了子嗣与权势考虑都会娶平妻,称为并嫡。但现在礼教稳固,除了寒门新贵跟胡人将领的家里,倒是甚少再有这种并嫡的事情了。
“还是说,你想休了蕴丫头,再娶文氏?”崔老夫人幽幽问道。
“孙儿不敢!”卢静之叩头一拜,深吸口气,“孙儿只是觉得文氏为孙儿诞下两子一女,应该厚待。”
崔老夫人挥手示意他起身坐下,不以为然:“这就是你多心了,府里谁也不是轻狂的人,不在乎什么嫡庶,谁的孩子都是你跟蕴丫头的孩子。”
“祖母......”卢静之默默无言,满腔愤怒无处发泄。
“静之,你身子才好一些,要多注意自己,快回去歇着吧。”崔老夫人看不上他这副幼稚窝囊的样子,赶他走。
卢静之没办法,只好行了个礼,躬身告退。
待他回到贤文堂时,却见文沁娘靠在榻边,手上还拿了一只月白色绣竹叶的荷包。
“静郎......这是什么?”文沁娘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
“没什么,下人给缝的而已。”卢静之移开目光,有些心虚。
那只荷包是槐叶给他做的,里面塞满了安神宁心的药物,可以助眠,他这几日十分受用。
“是嘛。”文沁娘垂下眼睑,乖顺地不再提这件事。
但她却渐渐红了眼眶,只道:“静郎心里有就行。”
“怎么会没有你。”卢静之搂住她,心疼地安慰着,“以后你就在府里住下,至于其他人你不用管。”
“嗯,谢谢静郎为我安排。”文沁娘把脸靠在他的胸膛上,温声道。
可惜不巧,这时槐叶回来了。
“世子,这位姐姐是?”槐叶忍住诧异,勉强地撑起笑脸。
“咳...这是你文姐姐,名叫沁娘,以后会在府里住下。沁儿,这是槐叶,是我的妾室。”卢静之语罢,赶紧去看文沁娘的脸色,怕她郁闷吃味。
但文沁娘柔婉一笑,主动向槐叶福身行礼:“听说这些日子都是妹妹在照顾世子,实在令我感动,谢谢妹妹了。”
“世子是我家主君,此乃我的本分。”槐叶避开,没接她的礼。
“好了槐叶,你去知会一声,让焦姑姑派人把院子里的偏阁收拾出来,给沁儿住。”卢静之让槐叶暂且离开。
而槐叶贯会察言观色,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妾身这就去,保证让文姐姐住得舒服些。”
“沁儿,你别误会。我对槐叶好,是为了给你立个挡箭牌,省得夫人对付你。”等屋中没了其余人后,他揽住文沁娘的肩膀,花言巧语。
“没事,静郎,即便你真心喜欢槐叶,我也不在乎。”文沁娘毫无醋意,温驯而卑弱,“你是世子,有三妻四妾很正常,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