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懦夫啊。
可他又不好抢,因为他心里最知道了,去的人不但不会死,还会受到款待。
现在的情况是,他磨刀霍霍准备宰人,结果对方把脖子洗的干干净净,自己抻过来了,这可叫他如何下刀?
他再看陈柔,想让陈柔转个弯子劝一劝尔爷。
但胳膊肘子向往拐的坏丫头,她跟她爸一样,又善良吧,又倔犟,就是不肯帮他。
正好十一点半,为了给聂老板做一顿可口的素斋,山下村里的妇女们几乎全部上山来做义工了,这会儿素斋也要开餐了。
阿远也要去吃饭了,他跟尔爷混的更熟嘛,老远的就在招手:“dongdong,fanfan,cici啦。”
他都知道是要去吃饭的呢,也要叫他更喜欢的公公一起。
尔爷笑着说:“阿远等等太公公,太公公马上就来。”
再拍拍董爷的轮椅,他又说:“你的手下们年龄也大了,大晚上的小心闪了腰,瘸了腿,就别来偷我的鱼了,所有的鱼,我会赶今晚送到浅水湾的。”
所以他不但在压岁钱上压了董爷一筹,也更得阿远喜欢,现在还要来个英勇就义慷慨赴死,还要当众揭穿他想偷鱼的龌龊心理?
董爷虽然心里有几分感动,也有几分唏嘘,但更多的是嫉妒。
因为陈柔望着尔爷,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么好的老人,怎么就不是我亲爷爷呢?
董爷简直要气炸,几根花白的头发竖在脑袋上,炸的就像海胆。
可恨他才是最委屈的那个,偏偏还有苦说不出。
想来想去,他索性站起来怼尔爷:“就不说阿狼,我亲自去偷鱼也不过举手之劳。”
但他这么一来,不就露馅了嘛。
尔爷既抱的是舍我一人,叫大陆放过全香江的古惑仔的决心要去赴死,当然不介意在临走之前狠狠羞辱上董爷几句,好叫这个死对头一辈子记得自己。
他一脸恍悟,故意大声说:“原来你这腿是好的呀,那为什么非要坐轮椅呢?”
负起手来再一笑,又说:“我懂了,你是怕陪着阿远玩太累,在故意躲懒吧?”
正好这时邝仔抱着阿远过来,他摇摇孩子的小手:“走,太公公陪你去吃饭。”
回看董爷,又说:“有些大懒蛋懒得走路,就让他那儿凉快那儿待着去。”
可怜董爷铆足了劲儿,要来争孩子的欢心,结果大获全败不说,去大陆的名额也归尔爷了,而且就连狼虫虎豹,他的四员大将看尔爷时,眼神中都有了崇拜。
简直可恨,可恨可恨!
但还好,虽然他在跟尔爷的斗争中全面失败了。
可今天,陈柔终于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她从兜里掏出一块玉佩来,低声说:“那天晚上,尔鸿去找陈娟小姐,也就是我母亲,当时董鹰和她在一起,而且应该是在商量离开香江的事,尔鸿听说以后很生气,就把祖传的镯子摔碎在了当场。”
尔鸿和董鹰俩人互杀,并最终双双惨死,当时现场的细节只有一个人知道,就是陈娟,后来她也只告诉了一个人,就是韩玉珠。
作为一个聪慧的女商人,韩玉珠隐瞒下了事情,把陈柔当成奇货可居养到了身边。
直到今天之前,董爷虽然能笃定孩子是他家的,可他并不知道细节。
但现在他知道了,他知道为什么尔家的镯子是断的,他家的玉佩却是好的。
要什么dna呢,这是件很浅显的事,随着陈柔轻轻将它点破,董爷如梦初醒,恍然大悟,一直以来悬在半空中的心也终于落到了胸膛之中。
他接过玉佩,连着说了好几个果然,苍眉老目,热泪滚滚。
看时间机差不多,陈柔再说:“尔爷到了如今一无所有,是真的爱阿远,也是真的讨厌您,恨您,但大事大非面前,他愿意放下私人仇恨,前往大陆,您要再在各种小事上为难他,可就太过份了,要那样的话,我从今往后也就不认您了。”
其实只要孩子是自家的,就算把堂口让给尔爷又如何?
董爷紧紧攥着玉佩,开心的像个孩子。
“就不说大蠢蛋和大懒蛋,老匹夫了,他以后就是当然叫我老王八,老龟公我都一声不吭,鱼我也不偷了,我自己去买,我要给阿远买好多好多的鱼。”他说。
陈柔无奈:“您这不还是在执着,还是在争?”
要董爷不争,除非他死,他说:“我决定了,就在山下买房,我还要开个鱼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