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最赚的,尔爷一点都不急,因为小孙孙们,必定都会更爱了。
就这样,大家面上一派其乐融融,二位老爷子还相互谦让,但私底下依然各怀鬼胎的上了车,这就要正式出发,前往观礼现场了。因为俩位爷都一再恳求,也不肯撒手,阿远跟他俩坐了一台车。聂钊和陈柔俩夫妻坐了一台,前面两台老奔驰开路,一台宾利,一台劳斯莱斯鱼贯而出了院子,后面还有两台老奔驰车跟着。因为今晚所有私家车辆和的士全部遭管制,非许可不得通行,所以路上基本都是巴士和各种接驳车,山上住的人本就少,这会儿基本都下山了,更是人迹罕有。车辆疾驰在空旷的马路上,聂钊一只手握着妻子的手。隔着座位中间宽大的中控台,聂太太感受不到,但她丈夫的小腿一直在发抖。而且不是这一会儿,而是从早晨到下午,在总督府参加各种活动时,他的腿都一直在发抖,也终于,到了此刻,聂钊得问太太一句:“阿柔,这真的,不是梦吗?”不等陈柔回答,他又说:“我知道的,你一直在等今天。”他的手其实也一直在发抖,抖的簌簌发抖。他连着发问,又不给妻子回答的时间,就,神经质而无礼,也不是他,一个年近四旬的成年人该有的样子,可他还是没给太太回答的时间,就又说:“但在今天之后呢,你会怎么样,我们会怎么样,不是阿远也不是小baby,而是我们……”如果不是梦到老年的自己,不是梦里的感受那么清晰,聂钊不会疑神疑鬼的。但是,正式的驻军队伍已经开拔,很快就将登岛香江。时针飞速,正在转向子时,转向那个既定的日子。当回归的钟声敲响,当陈柔小姐的梦想完成,他眼前这一切,这美好到不真实的一切还会存在吗?他存着这个问题,问的太早,会自己会醒得太早,但问得太晚,又怕还会问出口梦就会醒来,现在就是最合适的时间。他有妻有儿,妻儿还都深爱着他,他将赴一场盛会,一场于香江,于他,都是烈火烹油,锦绣繁华的盛会,他的人生没有一丝缺憾,完美的叫他自己都羡慕嫉妒。世人都以为他风光得意,志得意满,壮志满酬,喜不自胜。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他有多惶恐,有多害怕哒哒哒增过的秒针,和一直在流逝的时间,而这时,依然是他太太,也总是他太太能救他。他需要她告诉他,这果然不是梦,而是,真的在发生。聂钊皱了皱眉,想说什么的,但是陈柔拽了一下他的手,摇头。阿远有个问题就是,长到这么大,还没有被人哄过骗过。不论谁跟他讲话,讲的都是正话,既没有人敢欺骗他,也没有人会对他撒谎。而他早就知道,今晚爸爸妈妈要去参加一个活动,妈妈还特地说,到了现场,如果他敢大吼大叫,自己就会把他带进洗手间,在屁股上啪啪啪来几巴掌呢。这个眉毛乍乍,胡须乍乍的老太公公怎么会说他们很忙,没时间陪他呢?阿远想挣开董爷的手,去牵尔爷的手,可是董爷不放。他再看妈妈,妈妈在笑,却不说话。他再看爸爸,奇怪,爸爸竟然扭开了头,这是为什么呀?留个冬菇头,阿远有一双秀眼,鼻梁又挺,下巴儿又尖,就像个可可爱爱的小女孩儿,但剃掉了头发,那圆乎乎又虎头虎脑的小脑壳儿,就是个十足的男生了。很奇怪的,两个老太公公,爸爸妈妈,突然间就好像达成了某种默契。尤其是阿远喜欢的尔爷,他也在笑,他在笑什么呢?阿远再一挣手腕,董爷非但不放,还说:“必须去喔,你妈妈让你今晚只陪着我。”阿远踮脚,笑出两只小酒窝来,似乎是要跟董爷说什么悄悄话。董爷当然笑呵呵的侧耳,就听阿远乖乖说:“可xi,可xi我要尿尿啦。”孩子要撒尿啊,他穿的背带裤,难解,那是得赶紧放开。但岂料董爷才一松手,阿远嘿嘿笑着,小旋风一般躲他爸爸身后了。尔爷立时也笑了起来:“哈哈,不愧我尔家的孩子,瞧瞧,你老匹夫就哄不住他。”董爷也在笑,追着阿远转:“不行,谁都管不了,我今天必须带着你。”他追,阿远就跑,绕着他爸爸转来转去,就不让董爷抓到。但突然,就在董爷还追的兴起时,阿远猛得止步。要不是陈柔眼疾手快拉了一把,董爷为了避孩子,就得摔倒。然后阿远扬头,嗓音清晰明亮:“董太公公,你不xi个,好宝宝。”董爷愣了一下,松开孙女,笑问:“为什么呀?”当孩子大了,上学了,会的也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