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语硬生生踩裂了脚下的一方青石。
自己千里迢迢地前来北瑞国都,就是想要避免战争的发生。但就在自己终于能够借由天廉国师向北瑞皇帝述说实情的时候,东川国居然已经率先派人来宣战了!
对此陈语颇感恼怒,更多的却仍旧是无奈。毕竟前来缙阳城是岳寒蝉的主意,自己又没有未卜先知之术,总不能将时间倒退回去让自己先去东川国吧?
御林军禀报完毕之后已然快速离去回宫复命了,剩下满脸焦急的陈语与并无什么表情的天廉国师依旧呆在拜天祭坛中,场景看上去有些古怪。
天廉国师微然捋着花白长髯对陈语道:“你好像有心事?”
陈语沉声答道:“绝对不能接受他们的战表!”
天廉国师面露惊讶之色:“哦?看不出来你还这么忧心于国师。”
“这其间是有隐情的,在……”陈语刚想继续说时却是已经被天廉国师拦住了:“路上再说吧。”
陈语闻言微楞:“什么路上?”
“随我入宫去。”天廉国师面色认真,不似玩笑。
陈语有些迟疑道:“我冒然进宫是不是不太合适?”
“呵呵,没什么不合适的,随我来吧。”天廉国师说罢已经大跨步走向了祭坛之外,陈语虽觉有些唐突,却也只能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祭坛之外,一辆外形朴素地马车正静静停在那,上面却并无车夫。天廉国师迈步上车后,随手将自己的拂尘悬于了车厢之上,而后对陈语招手道:“上来。”
“用不用我来赶车?”
“不必,上来就是。”
陈语略觉好奇地坐到了车厢中,天廉国师随之虚弹了一下车前的拂尘,四匹原本静立不动地骏马,竟是于同一瞬间迈开了整齐的步伐向前飞奔着。速度快到极点,车厢却并未因此而产生什么颠簸。
陈语对于这些东西的好奇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便已收回了心思,开始极其细致地向天廉国师讲述着双蛇军中的阴谋。
天廉国师自始至终就这么微闭双目倾听着,除了偶尔会指引一下马车的方向外,余下时间完全就像个疲倦的垂暮老者般打着盹,陈语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
直到陈语把经过完全讲述了一遍之后,天廉国师才略微将眼睛睁开了一下,缓缓对陈语道:“按你所说,双蛇军中是打算趁着北瑞与东川国战之机,把整个东胜神州的国家都搅进战乱中来?”
陈语苦笑了一声:“我得到的消息确实是这样的,只不过没想到最先发起战争的竟然不是北瑞。现在看来,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天廉国师微微摇了摇头:“也许还不晚。毕竟现在只是使者来访,并不一定要与之开战。”
陈语闻言长叹了一声:“我自然也期盼能够如此,但东川既然敢派使者前来下战表,想必就已经有必战之心了。更何况这其间显然就是有双蛇军中的人在挑唆,寻常的协商,怕是阻止不了东川国君的意愿的。”
天廉国师浑浊的双目中骤然多了一丝清明:“我更加在意的是,东川此次派来的使者会是谁。”
陈语一愣:“只是来送个信的使者而已,难道还要精挑细选的?”
天廉国师微然一笑:“以东川国君好大喜功的傲慢性子,不派些能够示其国威的强者几乎不可能。”
陈语双眉紧皱:“怎么,他们还敢以武力相欺不成?”
天廉国师面露沉思之色:“那可不好说,我身为国师又不能亲自出手来打压他们,否则传将出去反倒会损我北瑞的名声。东川使者若就认准了这一点的话,寻常人还真就没办法压住他们的气焰。”
“您老人家也算是寻常人吗?”
“不算。”
“那您打算怎么办。”
“我不能出手,但不代表我门派中人也不能。”
“那您是打算派哪位高徒去跟东川使者一战?”
“如此重要的盛事,徒弟怎么能担其重任?最起码也得把师弟搬请出山啊。”
陈语初时都没反应过来天廉国师话中的一丝,直至看到他脸上那丝极为明显的狡猾笑意时才骤然明白,这老家伙竟是打算把自己给卖去当苦力的。
“停车!我要回家!”陈语义正言辞地开始抗议,换来的只是天廉国师似笑非笑地暧昧表情。
陈语“嗤啦”一声撕掉了前面的车帘,直接就想跳车离去了。无奈自己这点道行在天廉国师面前完全就施展不开,还未有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