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琳琳一会嘶吼一会大笑，显然精神濒临崩溃。

郑纪文眉头紧锁，犹豫着是否该把门踹开，强制开门算了。

转头就见宋茹摆了摆手，面朝门缝冷静道，“刘知青，你想死的话，谁都拦不住你。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是个妇产科医生，我见过的生死比你多，就最后给你个建议让你死得痛快点吧。”

房内的刘琳琳明显一愣，这医生是要给她自杀提个建议？

郑纪文顿时也傻了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用刀自杀的话，割手腕是最傻的，你知道人体全部血液流完要花多长时间吗？”

刘琳琳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多久？”

宋茹面无表情道，“两个小时，在这期间，你会全身发冷，随着血液的流失，逐渐觉得心脏麻痹，每一下呼吸的都能感受到全身骨头到神经的痛苦。古代酷刑之一凌迟处死你知道吧，这种缓慢的死亡就是那种感觉。”

刘琳琳看着手里闪过一丝寒意的菜刀，哆哆嗦嗦才又握紧了。

宋茹等了一会，刘琳琳颤颤巍巍的声音才传来，“我……”

话未出口，宋茹马上打断她继续道，“也有部分人会选择抹脖子自杀。你见过村里的杀猪匠吗？杀猪下刀子必须又快又准，一刀捅进去血喷三米远最好，能够确保一刀毙命。”

刘琳琳忍不住小声问道，“如果……不能呢？”

宋茹唇角上扬，丝毫不顾刘琳琳颤巍巍的声线，继续平静道：

“嗯嗯！对于你这种自杀新手来说劲动脉挺不好找的。就像杀猪不一刀毙命，猪就会仰天长嚎，脖子上带着个血窟窿四处挣扎，疼痛让它竭力乱窜，这时候三四个大汉都按不住，猪血四溅……”

“你别说了！太可怕了！”

她才不要死得这么痛苦！

宋茹描述得画面感太强，刘琳琳吓得哐当一声菜刀掉在地上，随即三两下打开了门。

“你……你真的是妇产科医生？”

宋茹见刘琳琳已经被她攻破心防，面上纹丝不动道，“我是主治妇产科疾病，治疗方式是中西医结合。你让我搭一下脉看看，自然就知道我是不是医生了。”

刘琳琳眼神闪烁，最后还是通过门缝伸出了手腕。

宋茹依葫芦画瓢把手指搭在刘琳琳腕上，凝神细思，倏忽眉头紧皱，又让她换了另外一只手把脉。

郑纪文在角落看她一脸严肃认真，几近忍俊不禁。

宋茹把脉的神情，一一落在刘琳琳眼里，她心里的疑虑一点点消散，通通凝聚成了求救的姿态。

收了手，宋茹欲言又止地看着刘琳琳，随即压低声音道，“这……多久了？”

这问题模棱两可，换成别人听到了可能压根就不知道宋茹在说什么。

宋茹打的就是一个攻心战。

果然，刘琳琳一听瞬间破防，眼泪顺着脸颊涌出，“两……个月了。”

宋茹点点头，凝重地对她说道，“这事儿对你影响不好，我们进房细说。我是医生，能够治病救人，但也需要你配合才行。我要听听你自己的想法。”

刘琳琳紧咬着下唇，流着泪颔首，拉开房门侧身让宋茹进去了。

或许，这个医生真的能给她一个出路。

郑纪文见门重新关上，略一思忖还是停住脚步，选择不惊吓刘琳琳。

不知为何，他从一开始就对宋茹莫名有信心。

而且事实也验证了他的想法，刘琳琳不愿意把困难告诉其他人，但宋茹打开了她的心扉。

宋茹在房间里唯一的椅子坐下，刘琳琳则坐在知青点宿舍统一配置的板床上，她手指紧紧抓着床沿。

宋茹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词用语，像一个真正的医生般顾虑患者的感受，“你打算怎么办？或者怎么……处理。”

这话在刘琳琳听来，就是宋茹已经把她看透了。

她眼泪滂沱哑声道，“我不要这个孽种！我得回海市去，如果留下它的话，我就要被困在大背村一辈子了。”

宋茹心里咯噔一下。

刘琳琳的病被她炸出来了！居然是未婚先孕。

但她为了维护好自己的医生人设，稳住刘琳琳的情绪，面上一点不显慌张，“当然可以。要不要生下这个孩子是由你自己决定的，没有其他人可以逼你。海岛军区医院能够做这种手术，不过我得提前跟手术医生沟通一下。”

刘琳琳似乎看到了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