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询这边下朝之后就回了丞相府。
告诫下人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书房,便匆匆关上了房门。
在桌子边小坐一会后,起身来到一排书架边。
将最左侧方格的书推到一边,警惕的回头看看。
手指摸到一个方块的凸起,用力一按。
只见两排书柜平移开来,墙后竟是一个暗道。
昏暗的通道内只有赵询手里的火苗跳动着。
一个身穿黑袍的背影坐在通道尽头的房间内。
墙上遍布密密麻麻的符咒和红线。
桌子上散落的纸笔和喷洒的红色液体证明这个房间的主人此时心情并不好。
“魂体分离,还能合二为一,皇甫冉,是我小瞧你了。”
擦掉嘴角残留的血迹。
看着手掌越发明显的黑色印记,攥紧的手指发出咯嘣的声音。
“国师,是否出了什么差错,今日早朝我看那皇甫冉并不像您的作风。”
赵询发觉到今日事态反常。
再联想到那每三日,要皇甫冉喝下的汤药里,有国师让放的药粉,不由得心生疑虑。
“哼,那皇甫冉体内已有另一条生魂,而我却无法将他赶出皇甫冉体内,
反而还遭到了反噬,不知是有人发觉了什么故意为之,还是皇甫冉留了一手。”
神秘的黑袍人晃动了一下手里的铃铛,发出“当啷”的动静。
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留出一截下巴露在外面。
“我交代给你的事,都有办好吗?”
“三日一服,都是小女亲自看着皇甫冉喝下才离去,
不会有差错,老夫斗胆请问国师,让小女往里下的药粉是何物?”
“赵丞相,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我想你应该知道,小心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明明看不见眼睛和表情,但望着那转过来的帽檐,赵询有种被看透灵魂的审视感,吓得连忙作揖。
“老夫绝无冒犯国师的意思,还望国师见谅,您大人有大量,是老夫失言了。”
“行了,收起你那一套,阿谀奉承还是留着给皇甫家的人吧,最近我要回一趟东石国,有什么事情书信联系。”
“送国师。”
皇甫光霁看着从下朝之后一言不发盯着自己的皇甫冉,越发觉得有趣。
有多长时间没见过这个模样的父皇了。
就像小时候一样,每每自己做错事情,父皇也是这样不做声的盯着自己。
自己也总是享受这样的目光,直到看见父皇真的要生气了才上去认错。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怎么,这个阵仗就吓到了,当初你下令把我府上的人全部斩首的时候,我可没见你吓到。”
“不,不,我没有,我没有杀人,那不是我,唔,不是。”
周墨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说我不是你父皇。
我是穿越来的。
人不是我杀的。
就连自己还没法接受已经穿越的事实,给一个古人说这些东西,不把自己当成什么怪物烧掉就是老天开眼了。
周墨成想回家,就算天天被无良老板压榨,也好比在这随时担惊受怕,不知哪天自己就死了的强。
“你。”
看着皇甫冉突然哭了出来,皇甫光霁顿时手足无措。
他设想过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就是没想过皇甫冉会哭。
看着那瘦弱的肩膀随着哭声抖动着,皇甫光霁的心也跟的一抖一抖的跳动着。
周墨成看着自己脚下出现的靴子。
抬头就看见皇甫光霁晦暗不明的眼神。
“你,你杀我的时候能不能找个快的兵器,我挺怕疼的,
还有就是给我留个全尸,别把我挂在城墙上,我,我毕竟是你父皇,死的那么难看你不嫌丢人。”
最后一句话周墨成说的莫名的心虚。
说的声音怕是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听得到。
皇甫光霁突然弯腰,吓得周墨成眼睛睁大,身体向后仰。
两人就这么额头贴着额头,鼻子贴着鼻子。
放大的瞳孔里倒映出自己脸,还没来得及擦干的眼睫上还挂着水珠。
周墨成感觉自己要撑不住倒下去的时候,眼前的人突然站直了身子。
“父皇,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