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猜到了姐姐的心思,笑而不语。
只见张枫站起身来,叫停了为欢的三人,正要宣布他的判决时,一阵轱辘轱辘的声音由远及近,从街头的拐角处传来,一位少女推着王健的轮椅,算好了时间到来。
王谢心头一阵苦笑,以他的阅历,怎能看不出这其中的弯弯绕,尤其是那名爆了神鬃龙猪血脉的小女孩儿,竟然跟他有着血脉上的共鸣,一时回忆涌上心头,可不就是那只屠宰场中的漏网之鱼吗?
“哈哈哈……”
一切都明白过来了,自己种的业,自己尝苦果,此时的王谢是后悔的,同时他又是欣慰的,在明悟了事情的真相之后,他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王谢用衣角擦了擦脸上的污渍,冷冷地看向王健,竟然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起来——
“
你这个逆子,家族遭殃,你却袖手旁观,不帮忙不说,竟然稳坐钓鱼台,真是看的一出好戏!
尔母尔弟,一遁一死,汝可知之?
你爹沦落至此,皆是拜你所赐,你还有脸来此,真是不知羞耻!
如此不孝不弟,不忠不义,吾实休于见之!
”
王谢说罢,居然毅然决然地将自己的两个眼珠子挖了出来,直接朝着王健丢了过去,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吾之双眼,看过的东西太多,将来亦要看着汝万劫不复!”
王健端坐如初,一把接过王谢的双眼,冷冷回道——
“
父不知子,子不知父,你我今日殊途,结局如此,岂在于一朝一夕。
弟康在之时,每求必应,而我之诉求,君父可有应之?
废长立幼,宠你娈妾,废除正室,哀怨而死,如此作为,试问君父让我如何孝悌忠义?
”
王健提到了他最不想提到的一段伤心往事,其母郑氏,名曰宣儿,在他幼小之时,被恶毒的继室赶出城主府,只能流落街头,靠着给人缝缝补补,这才勉强苟活下来。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麻绳专挑细处断,郑宣儿虽是小家碧玉,却也不曾做过体力活,终因连日操劳,一病不起。
可怜王健四处求人,却不得帮助,就连他仍存有幻想的城主府他都一连跪了三天,想着老爹最起码会面一点骨肉亲情,然而得到的回答却是,铁娘子主事,城中之人一律不准接济王健母子二人。
可想而知,王健对铁南风的恨,比南山还高,比东海更深,此仇不报,他的良心何安?
3.鹿茸吃醋
“好一出苦情戏,这一家子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奇葩!”
距离一号店不远的地方,有一座酒馆,名字叫作春菜苑,酒馆的二楼正有一位贵公子隔窗而望,将这一天的戏足足看完。
此人来自西海州,属于海豹族,名曰金豆子。
他奉命前来,就是为了迎接鹿茸返回西海州,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族中长老,名曰金传智。
这位二长老可以说是族中的吉祥物了,每次有子侄辈外出执行任务,他都会第一时间报名当护道者,原因也很简单,外出一趟,不仅有额外的生活补贴,还能够游山玩水,岂不比在家里苦修要爽多了。
就在二人留意城中情况,对着城外望眼欲穿时,一艘高阶灵舟呼啸而来,船头之人有二,一个是离忧,而另一个则是鹿茸。
离忧一袭白衣,清澈的眼眸,如一汪清泉石上流过,期盼的神情,文静的样子。
鹿茸一身粉色裙子,映衬着姣好的面容,如同初开的樱花,低眉语含羞,有一股淡淡的忧伤凝结在心头。
张枫立马站起身来,向二人招手,对于这一刻,他早有期待,如今见之,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这可把一旁的玉珂气坏了,咬牙切齿直跺脚,眼睛瞪得像灯泡,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自己的心事自己知道!
离忧并没有立马与张枫叙旧,反而是停在一号店上空,直接宣布道——
“
王谢、王康父子二人,专权无道,肆意妄为,使得百业疲敝,民不聊生,实愧为州牧,有违天道,今日,吾在此宣布:
一、褫夺王谢城主身份,判处以棍刑打死,以纾民怨,以儆效尤。
二、查抄王谢所有家资,以补偿被其伤害之人,凡是有冤屈者,三日内可到听雨轩填表,查无纰漏后,一律赔偿。
三、暂停城主府一切事权,由听雨轩代行州牧事,待诸事已定,选出新的城主后,再归还城主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