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时候手伸出去了,就不好收回来了,哪怕有一刻的松懈,都会变成加害者。
所以她答应曲晚的一辈子,看似只是一句轻飘飘的承诺,无凭无据,甚至她回答的语气都是漫不经心。
可那个时候,她真的做了一辈子的打算。
可两人共同的一辈子,有多长?
曲晚在门外站了许久,屋内没有一点声响,无论是呼喊还是敲门,都得不到一点回应,一片死寂。
慢慢的,曲晚脾气也上来了,拿上外套摔门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云芷茫然地睁开眼,迟钝地感受到了眼睛的干涩和喉咙的干渴,身体沉重而无力。
环顾四周,昏暗的光线透过窗帘洒在房间里,安静得让人感到有些不真实。
她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云芷用手撑了一下床,却被一阵剧烈的刺痛止住了动作。
她缓慢地低头朝掌心看去,只见一枚生锈的老式发卡被她紧紧攥在手里,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
此刻发卡已经深陷皮肉中,鲜血将被褥浸染出巴掌大的红印,而她的伤口还在流血。
云芷将发卡拔了出来,从床头柜抽了几张纸揉作一团握在手里,下楼拿医药箱。
曲晚果然不在家中了。
云芷将伤口随意处理了下,起码止住了血,又将房间里的药片清理后扔进马桶里冲掉,才想着要叫车去医院打破伤风。
曲晚这几天都没有回家,也不去公司,和一群狐朋狗友一个个场子的换,都快被烟酒腌入味了。
他们这些人的叛逆期,好像比别人要长一些。
就这样没心没肺地发疯,疯完又开始砸场子搞破坏,然后赔钱继续砸,黑名单一个接一个上榜。
可这群太子爷长公主毕竟还没继承皇位,仍然被压着一头,很快都被召回宫了,然后被禁足,最后只剩下曲晚一人。
她不得不坐在办公室,最后一个玻璃瓶也被她摔碎了。
姜文小心翼翼地文件递给她,让她签字,曲晚却将文件也扔了出去。
她脸色阴沉,眉头紧锁,仿佛一头狂躁的狮子,无差别地扇飞所有靠近的事物:“别烦我!”
姜文严重怀疑如果他不怕死地走到他们老板身边,也会像文件一样飞出去。
姜文将文件捡起,正准备出去,这时电话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猛地炸了下毛,赶紧将手机按在怀里,急冲冲往外走。
“站住。”曲晚冰冷强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谁打的?云芷?”
姜文刚想随便扯一个人,曲晚却不给他机会,不容置喙道:“接,开免提。”
姜文提心吊胆地接通了电话。
“小姜,没打扰到你吧?”温温柔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来。
姜文咽了咽口水,呵呵笑道:“没有云姐,有什么事吗?”
“小晚最近怎么样啊?有没有好好吃饭休息?”
姜文看了眼曲晚,又看看了满地狼籍,心虚道:“曲总挺好的,都有好好吃饭休息。”
电话那头静了会:“……小晚在你旁边对吗?”疑问的语句,陈述的语气。
曲晚脸色缓和了许多,同时,这几日扰得她烦躁的不安和焦急也消散了些许。
云芷还是心疼担心自己的,她得意地想着。
却忘了,这是她最不屑的。
“麻烦了小姜。”电话很快挂断,下一秒,曲晚的电话响了起来,姜文很有眼力见的赶紧溜了。
曲晚接通了电话,两人皆沉默着,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也没有人挂断电话。
曲晚率先开了口:“怎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又想起以前这种情况,自己不是不接就是直接挂断,再次沉默了。
云芷似乎是轻轻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回家?”带着无奈和妥协。
以往这个时候,曲晚都要得意的摆摆谱,可这次仿佛是生怕自己慢了一样,立马回道:“现在。”
电话一挂断,曲晚便往停车场赶去,开着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