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平十六年八月二十三。
天色蒙蒙亮。
自京师而来的一队人马,终于进入了安平县境内……
日上三竿时分,安平县城遥遥在望。
那个刘将军已经派出了一个小队,前去通报了,因为朝廷有规矩,兵马是不准进城的,都是驻扎在城外,地方官府自然会调集辎重给养之类的送来!
安平守将陈诚,在这里驻扎了十多年,遇到鞑子来袭也经历了八九次了,遭遇攻城战也有两回,可惜那两回,只有一次等来了援军,却把个安平县城,祸害得不轻……
兵痞兵痞嘛,不是没有道理的。
南宫寒知道兵马不入城的规矩,但他更知道,若是冲杀进来的,必定就是冲着自己。
因为这里,还没有其它值得大动干戈的存在……
现在得知了那队人马已经开始在城外扎营,这么看来,之前的猜测应该就是差不多了,但南宫寒自有他的想法儿!
重活一回的人,此时已经受不得任何约束。
什么皇权,什么规矩,通通靠边儿!
县令刘韬接了通报,这就准备安排乡老之流的出城劳军,青衣楼提供的酒水,还不少!
随军太监已经急不可耐……
劳军的队伍终于来到营地的时候,急不可耐的已经要进城去,但还需等待刘将军安排好了事宜,皇帝的命令是给他们两个的,那么他们两个就必须同进退。
“呵呵呵……将军远来辛苦了!这是城中父老一点儿心意……”
“多谢多谢……嚯!还有酒啊!”
“呵呵呵……将军一路餐风露宿,解解乏……解解乏……来啊!埋锅造饭,给弟兄们都满上!”
刘将军还要推辞,可却架不住县令刘韬和守城副将的热情……
“这是自家地盘,没那么多的事儿,这一路劳苦的,喝两口儿不妨事……”
“就是就是……都是自家弟兄,客气个屁!”
副将言语粗鲁,却投脾气,听着就那么亲切,京师来的几个偏将之类的都眼灼灼的看着刘将军,从军之人,绝大部分人都好酒……
随军太监也在催!
“赶快吧!让他们在这里折腾,咱们还是办正事儿要紧!”
那个文官儿此时却抖起来了!
京师里,一个四品的官员,屁都算不上,可到了这穷乡僻壤的地界儿,他觉得自己就是无敌的!
“刘大人!这安歇的馆驿,可曾收拾妥当了吗?”
刘韬正眼儿都没给他一个,还在安排给军士们倒酒,再远一点儿的地方,成群的羊正在挨着个儿的抹脖子,简易的炉灶已经冒起了火光……
文官儿吃了瘪,顿时恼怒:回京就给你奏上一本,你这个芝麻大小的官儿,这就算到头了!
好不容易安排了个七七八八。
随军太监已经要爆!
刘韬捏着几根老鼠须:“不知内侍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啊?”
其实之前见面的时候,太监已经说过了一遍,这时候只好再说一遍:“咱家奉了皇爷的旨意,来安平县寻一位名唤南宫寒的男子,不知可是在你这县内……”
刘韬早已知道南宫寒的身份。
此时再听一遍,已经猜到京师里发生了变故!
“有!是有一位,找他何事啊?”
刘韬官职虽然不大,但这大周国,还没有几个官员会给个太监好脸色……
“大人无需多问,快快带路前去才是!”
太监顾不得这个小官儿的态度,连声催促,还是办正事儿要紧啊……
刘韬看着差不多了,也就不推诿了:“请!请……”
那个军将点了三十个军卒,连带着随军太监和那个张大人,疾步入城而去!
距离不算太远,索性连马都没骑。
青衣楼大堂!
急切的随军太监一脑袋钻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在里面高台上安坐的南宫寒……
台下两侧几十条汉子,眼冒凶光!
室外光亮,乍一进屋有些不适应。
内侍太监缓了一会儿,这才看清高台上坐着的人,心神激荡,不由自主就跪下了,嚎啕大哭!
张姓文官儿也看清了南宫寒,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一时间呆住了……
刘将军也懵了!
太监还在哭……
却见到从一侧冲出来个魁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