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小区每层是左右两户，楼梯上的灯也只是最简单的白炽灯泡，楼梯上大多楼层的灯都是坏的，没有人想起来会主动去修。

赵简走在前面，李灏落后一步跟在后面，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替赵简照亮她脚下的路，眼睛也一直盯着她的脚，看着她一个阶梯一个阶梯往上走，李灏注意到，赵简是光脚穿着运动鞋，抬起脚步的时候会露出她纤细的脚踝，微微被冻得泛红。赵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些紧张，砰砰的心跳声让她担心在这安静的楼梯上会不会很明显。她没有回头，盯着脚下那一束光，在楼梯上投下一束光影，无论她的脚步怎么移动偏移，那道光影都可以刚好照亮她脚下的路。

走到顶层的时候，李灏上前一步，在右边那一间开了门。赵简看了一眼，门口很干净，什么杂物都没有，不像是一路上来的其他家门口在楼梯间堆放着各种各样的杂物。

“进去吧。”李灏把推开，侧身站在门边。

赵简双手在大衣口袋里攥着，低头看着门框。

“外面冷，先进去吧。”李灏又静静地补了一句，低头看着赵简的垂下的脑袋，无声地弯了弯嘴角。

赵简突然抬眸，迎上李灏的目光，四目相对，李灏的眼睛还是让赵简觉得温和，如此时的夜色。赵简望着他，表情认真又有点严肃地说。

“李灏，虽然我现在说这些，有点让人难以相信，但是，我，我不是那种会主动到男人家的女人，而且，还是在大晚上。”

“嗯。”李灏轻声回答。

他相信，他相信他自己感觉到的，虽然他不十分了解她，甚至还充满着疑问，但是他相信。他竟然，也有点觉得这样的赵简有些可爱，她会害羞，会不好意思。

赵简进门，站在门口，李灏紧跟着也进来，伸手开了灯，屋子瞬间明亮了起来。屋子不大，一室一厅，客厅里放着一张短沙发，一个小的单人沙发，一个小茶几，没有电视，原本放电视的位置变成了一排矮柜，上面除了一些书，没有多余杂物，大概都被规整到柜子里了。旁边还划分了餐厅区，其实也就是一张小圆餐桌和两把椅子。屋子里面干干净净，沙发上的抱枕整齐放在沙发的两边，沙发垫整齐到没有一点褶皱。顶上是一盏造型简单的圆形灯，泛着暖色的灯光，从上面铺洒下来，让小小的客厅显得那么的温和安静，赵简觉得就像是李灏，不会明艳浮夸，但是让人莫名地安心。她又一次觉得，这样的他不应该出现在那种地方。

“不用换鞋，进去坐吧。”李灏说。

赵简点了下头，进去坐到沙发上，她刚才就发现了，这里只有一双拖鞋。李灏开了客厅的空调，人转身进到了旁边的厨房。

赵简抬头望了眼空调，外面有些泛黄，应该时间已经很久了，而且出风的时候发出明显的声音，一种老旧的声音。

过了一会，李灏端着水杯出来，递给赵简。

“我这只有水，没有别的，喝点吧。”

赵简接过，是热水，温度刚刚好，不烫手，又刚好可以暖手。

“谢谢。”

李灏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看着赵简的手，她双手握着水杯，手指泛红，李灏又拿起空调调高了温度。

“这么晚，怎么过来了？”李灏问。

赵简双手举起水杯，喝了一口热水才说话，但是并没有回答李灏的问题。

“你每天都那么晚才下班吗？”

“差不多。”

“所以你是下午到晚上上班，上午休息是吗？”

“嗯。”李灏笑了一下，“你那么晚过来，就是为了问我上班时间？”

赵简的表情有些尴尬，觉得自己特意跑来问出这些问题确实有点傻，但是她还是直直地望着李灏的眼睛，尽量让自己显得和平时一样。

“你今天觉得还好吗？还会疼吗？”赵简指了指李灏的手臂。

“不疼。”

“有吃药吗？”

“有，吃了。”

“你是喝酒了吗？”

李灏低头闻了闻自己的夹克领子，好像是有些明显。

“一点，不多。”

“这段时间还是最好不要喝酒，对伤口愈合不好。”赵简停了下，又说，“但你还是会喝的吧？因为工作。”

李灏挠了下自己的短发，以示回答。

然后两人都短暂地陷入了沉默，李灏也没有继续问她为什么来，只是看着她，而赵简盯着手里的水杯。房间的温度起来了，赵简的脸色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