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学校保安还赶过他，也有学生向学校反映过他经常堵女孩儿，学校找他进行了思想教育，并且警告过他，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就会勒令退学，后面他收敛了很多，甚至开始有好好学习的苗头，校方老师一度觉得是他真的有开始向好转变，后来才知道那段时间是他转移了地脚，堵到了棠枫她们班的一个胆子小、在学校不怎么愿意说话的女孩子，长期向她暴力勒索。”陆嫣随后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考如何措辞。

“后来，棠枫和那个女孩做了同桌，发卷子的时候，看到了那女孩手腕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问她她也不说，棠枫说她有一次放学之后，看着那个女孩慌慌张张地收拾了书包就匆忙跑出去了，笔掉在地上都不捡，她觉得不太对劲，就从教室追了出去，跟着那个女孩子一直走到一个偏僻胡同拐了进去，发现郑源正揪着那女孩的头发往墙上靠，女孩书包里的书散落一地，她冲上去就给了郑源一拳，但郑源始终是个男孩子，反应过来之后就还手，棠枫也是莽得很，两个人第二天都是一身伤的到学校，棠枫的眼周都是紫的，郑源嘴角和眼睛都是破的。学校找两个人问话，棠枫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和校方反映，但是校方找那个女孩问话，那个女孩又什么都不说，但是身上的伤和棠枫说的都能对上，鉴于之前郑源有这样的情况，校方停了郑源的课。”陆嫣回忆着，脑海里又浮现出晏棠枫紫着眼眶，在校长办公室大骂郑源的场面，那时她就在想，这孩子为什么这么傻，不仅傻还不惜命，她和郑源本就不是一类人，本来互不招惹，什么事都没有。

“陆老师，那后来为什么郑源......”赵琦想问这样一个无赖为什么会从楼上一跃而下，但不知道怎么开口询问。

“那天放学，还在被勒令在家反省的郑源约了那个女孩在教学楼顶的天台见面，棠枫放学前去数学组找老师拿卷子，不在班里，那个女孩就给棠枫留了张字条，等棠枫回教室看到桌上的纸条，拿着卫生值日用的笤帚就冲出门了，这些教室监控都有拍到。”陆嫣声音微微颤抖，时隔多年，再次提起这件事，还是会让她觉得那是她教育失职。

“那教学楼顶天台应该也是有监控的吧？”赵琦意识到，这件事情性质十分恶劣，他有一种真相也许是另一种痛苦的预感。

“唉......楼顶天台是有监控，不过因为一般很少有人上天台，天台监控也很少调看。那天的监控我们看了，郑源拿利器威胁那个女孩做了性质极其恶劣的事情，那女孩的胳膊和腿都被划伤了，棠枫到的时候，拿笤帚扔他。我们从监控里看着，他被突然上来的人惊吓了一跳，为了躲飞过去的笤帚，他闪身踩了堆在天台上的钢管，打滑失足摔了出去。”陆嫣回忆起来是无尽的痛苦，那件事毁了两个女孩原本安稳的人生。

“这件事是意外，但郑源的家长闹到学校，偏说这本来是一件两个小情侣之间的事情，是棠枫多管闲事才会造成的意外，直到我们给他们看了学校的监控，他们还是不依不饶，要求棠枫赔偿。棠枫父母知道这件事来到学校处理，那女孩哭着央求棠枫和她父母别把这件事情扩散出去，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后来就一致和解。”陆嫣说完突然泄气。

“一致和解？”赵琦觉得这个词听着有些可笑。

“对。那女孩不想这件事情传出去坏了名声，棠枫父母也表示理解，在征求了棠枫的意见之后，选择赔偿费用。”陆嫣无奈叹气。

“那为什么要把棠枫调离到墙边罚坐？这件事不是已经结束了吗？”赵琦气愤到了极点，但依旧十分克制的做着询问。

“是那个女孩要求的，她说不想和棠枫继续做同桌。棠枫那时也同意了，所以才......”陆嫣突然没有底气继续往下说，自始至终，晏棠枫本不应该被卷进来，但最后为了给予那个女孩一个新生，却要替她承担如此多的代价，陆嫣觉得真是造化弄人，好人也不是总有好报的。

“陆老师，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王钦思，那女孩学习也不错，现在好像也在你们卓峰班。”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陆老师，今天真是打扰您了。您放心，我们一定不会再来打扰您。”随后赵琦便挂断了电话。

录音戛然而止，随后一片寂静，只能听到点点虫鸣。

晏棠枫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久久不说一句话。程星澜也不催她，良久后她转头对着程星澜说“这是你和赵琦得到的信息？”

“嗯。”程星澜点点头。

“但是，你应该也知道，私自录音是不能作为依据的。”晏棠枫无奈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