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清影走后,陆母关上房门,神色是难得的严肃。
“你还真是越老越糊涂了!盛乾的长公主是我们能得罪的人吗?你自己不怕死,但你就不能想想我,想想儿子吗?”
“一天天地只想着你的那个湖国湖国,我就这么和你说吧,以湖国那个德行,灭亡是迟早的事!你要是想和湖国共存亡,你现在就回去,可你要是心里还念着我们母子俩半点……”
陆母说到这,声音都哽咽了,“你就留在盛乾,和我回娘家,咱们一家子好好过日子。”
“前半生我都在湖国陪着你,后半生你来盛乾陪着我,这很公平。”
陆父听着陆母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陆母向来是个温和大方的人,几十年来,陆父也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失态的样子。
这让他意识到,原来在湖国的这几十年,她过得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幸福。
愧疚与对夫人的心疼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陆父沉默良久,最终艰难地吐出一个“好”字。
陆父没有注意到,陆母汹涌而出的眼泪在他说出“好”那个字时,瞬间收了回去。
死老头,不在你面前演上一演你还真就死不悔改了。
一切尽在老娘掌控之中。
晚饭后,书房的灯火静静燃烧,陆父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来到到书房找万俟初道歉。
“殿下,今日是我不该无理取闹,给您造成的损失……”
陆父犹豫着,从袖袍中掏出一块玉佩。
那玉佩通体碧绿,看上去没有一丝杂质,显然并非凡品。
“这是我陆家的家传玉佩,希望能够抵消这次给您造成的损失,还希望您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的冒犯。”
陆父说着,双手将玉佩呈上,眼神中充满了恳切。
万俟初抬头看了一眼陆父,陆父一天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背脊也不似之前那般挺立。
“看在陆云起和萧旷的面上,玉佩我就不要了,你走吧。”
她能说这一块玉佩的价值都比不过她身下的凳子吗?
传家宝都才这样,陆云起过得还真是穷酸,以后对他好一点吧,太可怜了。
在万俟初口中听到自家儿子的名字,甚至还排在萧旷的前面……
陆父深深看了万俟初一眼,佝偻着身子走出了房门。
背影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落寞和苍老。
陆家一家子就这么在公主府住了下来。
期间萧旷抽空回来了一趟。
时隔多年,老友重聚。
萧旷和陆父两人都哭得泣不成声。
“陆老弟,我还有要事在身,等我办完了这件事,定和你畅饮三天,不醉不休!”
“萧兄,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萧旷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能处理得了,就不劳烦陆老弟你了。”
陆父见萧旷不愿多说,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他是有抱负的人,每日这么待在公主府上无所事事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更何况,看儿子和万俟初那架势,应该是要成事。
若是他不努力在盛乾搏个名头出来,将来儿子嫁到公主府去,吃亏了都没处说理去。
萧旷此番拒绝了他,是代表了长公主的意思吗?若是这样的话,他该怎么办……
萧旷完全不知道好友内心的弯弯绕绕,因为他此刻内心仿佛有火在烧般,十分煎熬。
殿下交给他一个任务——
三个月之内拿到湖国的降书。
抵抗者,杀无赦!
陆老弟开口问他,他难道能说他是去灭你的国的吗?至于让陆老弟参与这件事……
算了吧,他还是有点良心的。
陆老弟啊,不是老兄不帮你,其实他在殿下那里的地位也不怎么样。
你等着,等着老兄在殿下那里有更多的话语权,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想到这里,萧旷瞬间干劲满满,一口饮尽碗中的酒,潇洒离去。
公主府书房内。
万俟初看了一眼明黄色的圣旨,随意地将其扔到一边,“你们陛下让本宫回去?”
送圣旨的使者神色惊变,见圣旨者如见皇帝亲临,长公主怎能如此轻怠。
但对上万俟初似笑非笑的眼神后,他迅速低下了头来。
长公主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是常事了,陛下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