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姑何许人也?
“难道说,你仍然忘不掉向燕生?”
望着她戏谑般的笑意,薛确只能承认,现在的自己的确无处可去。但若不报此仇,他又如何对得起父亲在天之灵?
“我看你家如今就剩你一个男人,应当抓紧时间找个女人留个种才是……”
“三姑……”
“别不好意思,生命延续本就是自然之道,况且朵朵日娜也是个有趣的人,跟着她你也不吃亏,实在不行,跟我也行,我又不挑剔……”
……还可以这样吗?
“三姑,何必取笑在下?”
“被你看穿了。”
他又不傻!薛确无力反驳,道:“我与朵姑娘并不适合……”
“啧!小伙子!”三姑一副大局已定的神情看他。
薛确对她此人越发好奇了。这人讲话随意,又毫无避讳,看似不经人事,却又叫人不由自主生出怀疑之心。且她武力出色,或是江湖之人。
“我若是不肯呢?”
“那要不你试试看你能逃的出我手掌心么?”
……
“你与朵姑娘是何关系!”
她抬头望向破旧漏雨的屋顶,沉沉道:“在我上一次落魄的时候她救了我,所以我得帮她找一个绝世良配……”
……
薛确姑且信了她的话。又问:“那么我又该如何称呼你?”
她又一次沉吟。
“你准备编一个谎话?”
“哪里!哪里!其实我在家排行老三!他们漠北人不懂我们的话,我说三姑娘他们便以为我叫三姑,听久了我觉得三姑也不错,你就这么叫吧。”
薛确觉得对方在敷衍自己。但他不准备追究下去,养好伤找机会摆脱她才是出路。
三姑也不与他废话,给了她一块硬到硌牙的烤饼便起身往门口去,坐在松垮的门槛上抬头看神像。薛确好奇,走过去也抬头看神像。
剥落了彩漆的神像莫名增添了几分肃穆威严。
“是……千岁庙?”
三姑有些意外瞄了她一眼。他解释道:“少时吾妹常与母亲拜千岁庙,有保平安,有求子,还有求富贵的。但我听闻,这千岁神像本就是前朝一个普通女官?”
三姑笑了,说:“确有此闻!想来是不灵验的,不然也不至于荒废如此。”
薛确则道:“是战争所累才会如此破败,与他无关。”
三姑看了他一眼,笑道:“有力气了?”
薛确对北边的路并不熟,三姑也只是指着西边说:“我们绕过阳泉到大周镇,再走雁鸣峰北上关鸠山,算算日子,也许会碰上朵朵日娜,顺利的话你们今年甚至可以完婚,我先说好,生了孩子得请我喝喜酒…… ”
……
“三姑,我并没同意。”
“没关系,他们柔荣部的女子并不在意这些。”
“即便如此……”
“柔荣部格哆汗主有意南下,你要不要去试试运气?”
薛确愣住。
“以你的实力完全有可能在柔荣部赢得一席之地,也许他日甚至可以领兵南下直取……你所恨之人的项上人头……想一想便觉得解气!”
……
“三姑……”
“嗯?心动了吧?”
“你果然是坏人吧?”
“嘻!你是个明白人,上路吧!”
如她所说,他们绕行了阳泉,改走大周镇。且三姑还在大周镇有些朋友,顿顿好酒好菜招呼着。如此愈发令薛确不安,对这三姑的身份免不了又起了几分疑惑。而三姑,无所谓般指点一路风景,连一棵树他都要评论一番,诸如比前几年粗壮了多少,上面多了几只鸟窝这般。而且她看到坟便上香,说全是故人!
薛确看了看墓铭,若是故人,她可少说得有五六十岁了!
再往北,异常荒凉,他们甚至还碰上两股游牧民在争今年的牧场。过了雁鸣峰,形势有所好转。因土地较贫瘠,此处地广人稀,却有一个紫旗门的帮派称大,见人便想打秋风。
他明显身无分文,三姑也不是那种便宜他人的性格。
两人找到一家简陋的饭堂,才刚坐下就被几个紫旗门的人围起来。
其中一个说:“这女的虽说头发白了,但这脸还能看得下去……”
“客气,客气。大爷,您不若瞧瞧我这妹子,水灵的很呢!”三姑说着,拿手指向薛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