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唤我来不是为了小柔柔的事？”

“自然是了！”

薛确不免严肃几分，岂料乌及桑一脸骄傲道：“小柔柔的首领啊据说是个女人，我已去信叫她投诚归顺。她若不服我便抢了她给薛兄弟作妾！岂不美哉！”

薛确又给惊出一身冷汗来。

“当然了，她若气不过便直接来找我就是，我还怕她不来呢！咱那大营里爷们每日每夜可也不是混日子的……”

薛确情不自禁想给他竖起大拇指。

小柔柔的骑兵若作先锋自然难以抵挡，可这攻城掠地又不同于正面交锋。小柔柔人自然不可能笨到正面对敌，因此一连几日并未有小柔柔骑兵的消息传来。

薛确对此颇为苦恼。

但不知为何，他每次见到殷月时都从他脸上看到一份严谨之色。显然，从他们身上的种种反应判断，小柔柔受到胁迫的事并不一定为虚，只是不知他们为何迟迟不现身。而且这几日他在将军府上摸索，发现那位占占姑娘每日起的很早，先是练箭且准头不错。晨练后便捧着话本津津有味的看。有一次薛确从她落下的话本跟前走过意外发现这薄薄的小本子上画着两具不着衣缕的人交颈缠绵。

……

这日，占占姑娘依然在勤练。忽然间，她扭头看向远处花丛中藏身的薛确并对之招了招手。

占占姑娘说：“我全名叫勃格占占，是柔荣人。”

薛确看她的模样其实并不太像他印象中的柔荣人。

她说：“我父亲是李氏王朝的一支，但也是旁到几千里地的一支了。我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乌及桑他把我掳来的。”

薛确吃惊地张开了嘴。

“我想他可能是看上了我，我觉得他身强体壮，人也不错，便想嫁给他为其延续子孙。可他说他不喜欢女人，对女人不感兴趣……”

薛确合起了嘴巴。

占占姑娘长得并不丑，甚至颇有一番媚态，若是眼神中多上几分娇柔，薛确敢说大部分男人见了她都要腿软。确切来说，占占姑娘的模样符合曾经同僚们闲来讨论的完美女人，该瘦的瘦，该肉的肉。

若是她肯投怀送抱，那不该有男人拒绝才是。

占占姑娘讲话不疾不徐，不带什么表情，连眼珠子都稳稳当当停在眼白正中间，只见她的红唇一开一合像是个没有温度的木偶人在讲话。

“乌及桑相信你的话，大抵因为你的模样。”

薛确想自己的模样。

这段时间过的并不安生，他都觉得自己变瘦了，且胡子拉碴，这模样了还有什么可图的？话说到此，薛确又想到她遗留的那本不可与人描述的话本子。

占占姑娘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便继续练箭，冷淡道：“晚上亥时，你到乌及桑的院子去。不管看到什么，不要声张。”

若还是在天城的他，薛确不会摸黑爬墙观人合欢。

薛确自我安慰，他当然不是之前的他了。爬个墙确认一下也无妨。如此安慰着，他已在那墙头上了。

将军府的守备并不算森严，大抵因为乌及桑自己有过硬的本事他便将大部份兵力分在了守城上。但占占的话确有一点可信，因为薛确翻进这院子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是这将军府别处都不曾有的味道。

他躲进一丛花木后面，为了避免碰上乌及桑他过了亥时才来的，在他看清房中确有两条人影后才蹑手蹑脚靠近。然而，他在窗下蹲到腿发麻了也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声音传出。又过了好久才听乌及桑抱怨道：“阿蒙，我好几天没来烦你。现在我过来你也不理睬我。”

寂静无声。

但薛确无法将上面那些话和乌及桑联系起来。

“你每天都在抄书，这手都要废了，来让我瞧瞧。”

“仔细算算，离那千卷书还差的多呢。”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但有些沙哑。

“嘿嘿，那都是气话，我老早便不气阿蒙了。”

“这是什么话，参龙将军即便不是一言九鼎，那也至少三鼎了，岂能不作数？”

“嘿嘿嘿……阿蒙……”

……

“听闻将军给小柔柔的首领去了一封信。”

薛确闻言便来了精神，但里面却是一阵平静。乌及桑过了好久才磕磕巴巴解释道：“我是劝她投降呢！”

“若是不投降便打过去叫人家给将军作端茶倒水的侍妾？”

“……那是给薛老弟作侍妾！我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