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舍摇头，一刹那间露出的失落的神情转瞬便消失不见。

薛确并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他拖着一身伤出来看到府丁们手忙脚乱搬运物品清点财物。即便有人看到他也只是多看他一眼，没有人问一句他是谁。

外面的光很刺眼，她很温暖。薛确站在光下许久未动。

“薛确！”

……

“薛确！”

他回头看了一眼，一人手提长剑朝自己大步行来。但他觉得一切恍若隔世，甚至记不清对方是谁。

张厉举着剑在他眼前晃了晃，问：“你怎么搞得？喂！听见我说的话了吗？薛确！”

“……张厉……”

张厉挑剔地白了他一眼，说：“对，是我！怎么？你傻了？”

勃格占占也在不远处，她走过来问：“张统领认得？”

张厉问：“他怎么回事？傻了？”

占占：“据我所知，他是被情人抛弃了。”

张厉连翻白眼。他也有事要跟薛确谈便将他拉到角落里。“落雁关之事，你的事俱在军报上明述。陛下已宽恕你们家，你现在可以回天城见你母亲，你妹妹。”

薛确毫无光芒的眼睛闪了闪，他扯起一抹笑意，却笑得张厉心中发寒。那他弟弟呢？莫不是死在北上的路上？薛确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母亲，妹妹怎么样了？她们好不好？”

张厉：“……我怎么知道好不好？你妹妹已被放出禁庭，我来的时候她……”张厉看他根本没有听自己在说什么便撇嘴将自己手中提着一个布袋递给他。“你妹妹托我把这个给你。”

掏出来一看，是那柄邬夫人送的精致匕首。薛确说：“给你抵债了。”

张厉一把扔给他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我不要！”

“这是什么？不是邬夫人的吗？”

张厉要吐血。“金朝跟我说这东西是陛下给邬夫人的，至于邬夫人为何转赠给你我哪知道。”

薛确想，可能是因为向燕生吧。但一想到向燕生，他难看的脸上更显痛色。张厉见状冷声抨击道：“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过几日乌将军奉旨回天城拜见陛下，你可以一同回去。”

薛确想也没想摇头谢绝。

落雁关外新添的战塚，纸钱纷飞，哀声遍地。薛确经过那儿的时候见到不少人，其中有一位身着旧青衣的男子也留意到他并向他走了过来。

其格蒙问：“你准备上哪去？”

薛确说：“不知道。”

其格蒙看他情绪低落提醒道：“你这样漫无目的走下去很危险 。”

薛确抬头看了一眼，他迷茫中无谓一笑，不再说话。

“那位姑娘……她往西南方去的。”

“……什么？”

“西南方并不太平。”其格蒙说到此。

薛确说了一句多谢。其格蒙道：“如若能化解此结再好不过，若是不能，希望薛兄弟你豁达无忧。”

薛确一笑抱拳告辞，转身往西南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