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起拳头就打。
薛确下意识闪避。几步外就有人走上来喊:“蠢货!”一把将出拳那人拉开,对方唯唯诺诺道:“小人,小人方才以为自己暴露了……”
这还了得!薛确二话不说手脚并用爬上身边屋舍,下面的人果然站不住了,蹦跳不止高喊着传递消息叫人去堵他。薛确一边跑一边想,木则大叔叮嘱过叫他小心低调些果然有道理,可谁能想到就让那么个大小姐看出端倪了呢?还好这乌拉特的房顶较平缓,以他的身手来回跳跃着实不难。可是实在架不住对方人多,前后追逐一刻钟后他被逼进一条断头胡同,后面追上来的人朝别人喊道:“蠢死你们得了!”接着,一条绳索飞过来将他两脚缠住。数十人脚步纷杂奔来,其中两人迅速挤上来将他提起了,嚷道:“及诚大哥,人抓到了!”
“拖出去交给坊主!”
薛确抬头看到一位大汉,对方盯着他说:“还挺能跑,跑得了我跟你姓!”
不远处传来马蹄与车轮滚动声,这个人大约是叫及诚的,他拉住了薛确衣领往上扯。薛确只觉呼吸一滞,人不由自主失了重心,“扑通”一下就被人扔了出去。
哦,倒也没有扔出去,是扔进了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之中。
马车上铺着羊毛织的繁花毯,车的主人熏着气味古怪的檀香,车壁上挂着五彩缤纷的璎珞,看着就很值钱。而且外面明明是骄阳暴晒,这里面竟然还有丝丝凉气。薛确凭直觉以为这马车下面应该有底箱装了冰块。
薛确轻咳一声两手撑住了缓缓坐下,面前的格峰于近处看了更让人觉得其美色光照四方,只是那坐姿实在吊儿郎当。薛确心中有一个念头,这人不会与瞿丽则有什么关系吧?方才在那位大小姐面前装得像个绝世好人,这才几刻钟?人就亲自动手了!
格峰笑得如同活佛,道:“瞿丽则叫你来做什么的?”
薛确为难了,其实他至今没有和瞿丽则照面,就连进城的腰牌和住店的银钱都是木则大叔他们偷偷给的。“有没有可能,那个腰牌我是偷来的?其实我是武朝的逃兵,和那个瞿丽则当真没有关系。”薛确自以为真诚的撒谎。
格峰盯着他不发一言,片刻后他喊道:“及诚。”
薛确预想到他喊人的结果要么把自己扔下车要么将自己杀了,这里是他的地盘,一个外乡人的下场还不是他说了算的吗?薛确忙说:“格老板,我听闻您在乌拉特是一把手,我能不能为您做事赚点小钱?”
格峰迟疑了一下,薛确又道:“小人虽说不是什么绝世人才,干不得杀人放火之事,但其他的但凡格老板有需求,小人应该都做得。希望格老板大发慈悲,小人身上的钱财当真见了底。”
……
格峰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认真考虑,过了片刻他伸手说:“腰牌给我。”
……
薛确老实交出,此时马车停了。格峰吐出三字“滚下去”。薛确当然不可能滚下去,不过他仍然老实跳出,抬头就见一座气派府邸。朱色大门前站着八个执班的,威武神气的守门石兽自不必多说,门的正上方挂着“长沁格氏总督府”的金匾。果真是有身份之人的家宅。薛确心中如是酸道。
格峰从他后面走上来,说:“那你就去敖城主的府上盯着,看看他平日里都在做什么。回头一一报上来。”说完,他竟还吩咐及诚给了他一串钱。薛确捧着那银钱连忙感恩戴德一番。
敖城主的大明府他还真不是没有去过,尽管是出于好奇。但是之前他并不知晓这位敖城主如此年轻,且目不能视。可能正是如此,敖城主在乌拉特的政务上可谓毫无发言之权。也许正是如此,敖阳这人平日里闲散的很,何时起床何时用饭都如同点卯规律无比。薛确以前偷看时略略惋惜过这年轻人,而今他更心疼自己。毕竟爬墙头这事上一次干可是偷窥到了不得了的内容。
这次也不差。他在敖城主的墙外趴了两日,竟是看到了上次抓他去铁沁坊的大小姐。
夏虫低鸣,八角灯笼悬挂在古朴屋舍下,偶有飞蛾舞动翅膀自灯前一闪而过。边盈蹦蹦跳跳着过来,在快到门口时她忽然止了脚步理起了衣裙,接着迈起了小步轻轻走进屋中。薛确心呼装得厉害。
边盈到屋里面问城主安,接着她开始走来走去归置物件,还时不时说两句夜间凉得添衣服之类的话。格峰只穿了里衣躺在摇椅上晃。边盈怕他冷抽了条织毯轻轻盖上去。但格峰不耐烦道:“我不冷。”
边盈去摸他的手,说:“您的手冰凉,哪里会不冷?”
“我天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