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的味道。

可能是刚收徒弟，这也是他唯一的徒弟所以表现得过于关注了点。

夜里长霈躺在木床上，他白天观察过了，这间房间和他师尊的紧紧挨着。

他有点失眠，已经好多年没有睡过床了，他甚至害怕自己夜里打鼾而被师傅嫌弃。

脑补了一大堆戏，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突然想到了个办法…片刻后将自己来时已经换下来的衣服铺在地上直接躺上去蜷缩着，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隔壁房间的顾长卿并没有睡觉，他在打坐修炼。

这是徒儿入门第一天他这个做师尊的总不能太过苛刻所以并没有要求他夜间打坐休息。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第一次为人师，不知道教……

但是这种事要是拿去问其他几个长老，会不会有点太丢人了？不行，不去。他又想…会耽误长霈的吧？不行，不能。

舍己为徒嘛～

其实他原本打算去大长老那里的，但是想了想那个老头子会不会记恨自己不收他孙女为徒？以这个为要挟硬要自己收他孙女为徒怎么办。他平生最烦被人强迫，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再说也不愿意。

又想了想去七长老房里，七长老徒弟最多，应该最会带徒弟了吧？但是七长老…跟他的夫人感情和睦大半夜的应该不太方便吧？嗯只能去找三长老了。

对不起了三长老，就你了！

三长老半夜咆哮“堂堂苍云宗法术第一人，青云长老。半夜竟然偷偷摸长老房间！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是因为你没钱没夫人……”

“你说什么？！你就是这样个请教态度？！！！”

顾长卿立刻领悟了他的意思，主打一个能屈能伸，直接弯腰拱手“因为三长老徒弟各个优秀通透，一定是平时教导的好，长卿初次收徒，徒儿天赋很好但做师傅的实在没经验，所以特来请教。”

“好好好，教教教！”三长老顿时心情大好

顾长卿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么好哄？怎么还娶不到媳妇，怕不是有什么隐疾吧？…”

三长老隐约感觉面前这厮在说他坏话，微微皱眉。“你说啥呢？敢不敢大点声？”

……

顾长卿请教完回来心情大好，恨不得直接天亮把孩子拽起来实操一番。

“嗯这孩子，头一回来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知道睡不睡的惯。”想着他便用法术直接到了小徒弟的房间。

床上一看，没人！？

人呢？

呃地上一大团黑，幸好青云长老眼力惊人，在这没有月亮的晚上把自己的小徒儿认出来了，不然走两步得踩上去……

他把男孩抱起来看，然后打量了一下干干净净的床，貌似明白了什么。

长霈被抱起来的瞬间就惊醒了，他做了梦，在梦里他还在市井小巷里过着天天偷鸡摸狗的生活。他正抱着从包子摊老张那里偷来的包子疯狂奔跑，他跑并不是担心被追上，而是为了把包子全吃进肚子里……

反正最后都得挨一顿毒打，不趁机吃完，他们打自己时还会把包子踩得稀巴烂。与其便宜泥地，还不如狼吞虎咽满足一下自己。

“反正我皮糙肉厚的，他们又不敢打死我。”奔跑过程中男孩还嚣张的想着这些奇怪的话。

突然一个不留神，出巷子的拐弯处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丢开或者踹开了，然后就会被身后姓张的包子铺老板追上，再挨一顿毒打。他的包子也会像之前那样被人踩烂在地上和泥土混在一起。

他颤抖着闭上眼，等了片刻。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他睁开眼，眼前是个长相二十出头的少年。

他太年轻了，太干净了。俊俏到不真实…一身白袍头发乌黑柔顺高高束起，像神仙误落人间。

少年一手抱住他，被他撞的稍微后仰。另一只手拿着一把折扇垂眼看着他。

“谁家孩子啊？这么不小心。”

他的声音都是那么温柔…

“对不起，弄脏的衣服了…我，我没有家。”他扣着手指“我也赔不起你的衣服……”

少年听后微微蹙眉，如果别人摆出这个表情，长霈一定知道对方在嫌弃自己。可眼前这个大哥哥…绝对不会是这种情绪。

他眼里分明的是…温柔和怜悯。

“我看你骨骼清奇，愿意跟我走吗？”

“拿自己抵债，就当赔我衣服钱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