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堆云山似玉,金鳌玉蝀水如蓝。臣舟南,御舟北。云龙会合良及时,鱼水君臣永相得。”
夏言巍颤颤的起身,垂首站在一旁,突然听到皇上吟诵起他当年写得青词。
瞬间泪流满面。
皇上还记得他的才华。
“当年你我君臣鱼水相连,为何到了今日,却有了隔阂呢?是内阁首辅做久了,忘了为君分忧,还是······”
嘉靖话语一顿,语气加重地继续问道:“还是觉得朕的想法,你已经可以不在乎?”
直白的话,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以玩弄权术擅长的皇帝,说得出来的。
此话一出口,吓得夏言砰的一下,再次跪下。
眼泪也哗啦啦地流个不停,分不清是跪下时伤到了膝盖疼的,还是真的为自己没能及时为君分忧而悔恨。
“你和严嵩之间的争斗,朕可以不在乎,但不要公器私用,妨碍我大明走向盛世。”
“现在你可还有什么疑惑?”
就是有疑惑,夏言咽到肚子里。
他算是明白了,今日朝堂上这件事,通过也得通过,不通过也得通过。
完全就不是在和他商量。
就是一时半会,猜不透皇上为何会对医者产生了兴趣。
嘉靖可不会给夏言说:朕的二儿子说得好,世间的所有病若是都能治好,不就是实现了长生吗?
他还辛辛苦苦地修道干嘛?
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喝,还得规规矩矩地遵守清规戒律。
让别人劳累,自己坐享其成不是更好?
思路一旦转变了过来,许多事情就有了另外一种方法来解决。
而且更妙的是,还可以把自己的想法,隐藏在他的施政里面去,往后若是再有言官,史官说他荒淫无道,耗费民财。
那他就有话说了。
“臣再无疑虑。必定办好此事,只要有大明子民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医者,使其不再受疾病困扰。”
知道事不可为,夏言也就干脆地接下。
嘉靖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下去办事吧。”
敲打了一下夏言,嘉靖知道能够管用一段时间,不过也足够他推行新政了。
“陆柄。”
“臣在!”
也不知道此人是藏在什么地方,只要嘉靖喊他的名字,就会立刻出现在眼前。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陶真人断绝了一切和胡大顺有关的关系,顾可学也被严大人给放弃了,礼部尚书张璧和户部尚书许赞的关系,也只有同僚之谊。”
“恩!朕的那个不省心的儿子,现在又在干什么?”
嘉靖只需要了解朝中几个大臣们的动向,就可以从容布局,人数越多越会纠缠不清。
说真的,他还是很欣赏严嵩的。
特别是严嵩的青词。
可惜的是往后大概用不上了。
“裕王殿下请了太医院的许绅给他做香皂,已经花费了三百六十七两银子。”
有零有整,查得很是仔细。
就是没有说养猪这件事。
若是朱载坖知道的话,绝对会跑到锦衣卫把这个算账的人才,给借过来用用。
嘉靖砸吧砸吧嘴,心中暗道:果然和老子一样,是个会花钱的主,看来给他留的银子多了,应该多拿点。
“顾可学的家还没有被炒吧?”
忽然想起,自己的这个二儿子,搞银子的手段,也很高明。
上次抄家胡大顺他都没有弄到多少银两来填补亏空。
这次可不能只让刑部和大理寺插手了。
“锦衣卫只是做了封存,还没有报上刑部和大理寺。”
“好!你安排人手,带上太子和两位皇子一起去见见世面。”
不知怎么想的,嘉靖就突然下了这么个决定。
“遵旨。”
不管合不合规矩,陆柄都无二话,锦衣卫本就是皇上给的特权,自然要为皇上办事。
就是这次抄家的银子,怕是很难上手了。
**
景仁宫。
外面看起来依旧是老样子。
可里面早就大不一样了。
有了开小灶的机会,朱载坖对于自己的饮食就更加的精细,连带着自己的母亲康妃,也成了此处的常客。
掌厨的是一个叫做孟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