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的手,切起菜来也是行云流水,十分自得。
没让她等很久,一碗杂酱面就端到了她面前。宋新词还细心地帮她把杂酱面拌匀了,配了一碟泡萝卜。
陈念娇闻着香味儿咽了咽口水,杂酱是一碗好的杂酱面的关键,宋新词几乎得到了贺老师的真传,色泽浓郁的杂酱裹满了每一根面条,飘散着醇厚的香气。
她没有和他客气,吸溜了一大口,还没完全咽下去,就含糊着说:“宋大歌手……有没有……意向……开一家面馆啊?”
宋新词转身在冰箱里帮她拿了一盒牛奶,拧开盖子,放到她手边,“你慢点吃。”
陈念娇百忙之中从面碗里抬起头来,也是奇怪,明明吃得很急,嘴巴却一点也没弄脏,“我是真的饿了。”
“嗯。”宋新词端了自己的一份,走到她旁边坐下,“不是因为面条好吃。”
听到他这话,陈念娇暂停了自己吃面的动作,偏头看着他,盯着他看了好久,才缓缓开口,“宋新词,你以前不这样的。”
宋新词不以为然,“人嘛,总是会成长的。”
陈念娇眨了眨眼,没再接话,低头专心吃着面。
吃完面,陈念娇没急着走,又趴在吧台上,看宋新词清理着厨房。他厨房的东西都收纳得十分整洁,就像上学时,他的课桌一样,永远都十分整洁。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陈念娇忽然有些恍惚,如果当初他们没有分开,会不会每天都是这样的相处。
“宋新词。”陈念娇忽然喊了他一声。
宋新词关掉水,将洗好的草莓隔着吧台,放到她面前,“吃完草莓再回去?”
见她不说话,他又接着补充,“或者你带回去吃吧。”
陈念娇没接,她起身弯腰趴在吧台上,凑近了些许,亮晶晶的桃花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葱白的手指捏了一颗通红的草莓咬了一口。
“宋新词。”她再次喊他,“你往伦敦寄信了?你还去伦敦找过我?”
宋新词有些怔愣,垂着眼,没敢看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气去看她的眼睛。
他寄出去的那些信和礼物,从来没有回音,他一直安慰自己是她不曾看到。但他也害怕,那些东西被她扔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或是某个垃圾桶里。
“我呢,一向是个洒脱的人,拿得起也放得下。我之前一直不知道你还给我寄了那么多信和礼物,前几天于女士——也就是我妈,才将那些东西交给我。”
陈念娇手上的草莓只剩了半颗了,她坐回了高脚凳上,“其实她什么时候交给我也没差,如果是早些时候,你知道我的,我应该看都不会看。”
宋新词终于抬眼看向陈念娇,他不意外她这样说,他了解的,她从来都很坦诚。只是,听到这样的答案,他还是很难过,像是喝了杯酸过头的柠檬水。
他这会儿意识到,她这是要告诉他,她考虑的结果了。
他的心跳突然不可抑制地加快,这种既期待又害怕的感觉让他有些陌生,像是待定罪的囚犯,等待法官的最终审判。
“只是——上天好像格外偏爱你。”陈念娇笑意盈盈,眼里有跳跃的光,“我们之间的缘分,似乎还没有到尽的时候。不算为时已晚,而是恰逢其时。”
矜娇的陈大小姐,永远像昂着头的天鹅。
陈念娇将手中的草莓一口全都吃掉,手上还沾着些粉色的汁水,她重新捏了一颗,递到宋新词嘴边,“宋新词,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