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看他担忧的样子,心中不免暗暗感叹,对于一个身怀秘密的人来说,如此心系一个人是大忌!
从此有了软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果然有了感情上的牵绊就是件麻烦事,不如孑然一身来的潇洒痛快。
“如此,便劳烦张大人!”
“二公子客气!这是在下的本分,分内之事自当尽力而为!”
张越客客气气的,抱拳告别萧云稷就进了宫。
空旷威严的皇宫大殿上,皇帝此时正伏身在案前批阅奏章,整个殿内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屋外一个内侍碾着小碎步进来,躬身上前轻声细语的禀报:“皇上,刑部张越求见!”
皇帝终于放下朱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沉思片刻后才给了下方内侍一个眼神。
那内侍领会,恭恭敬敬的退了几步后才转身往外走去。
不多时,那内侍领着张越出现在大殿外。
张越在内侍的引领下埋着头快步走了进来,在离皇帝几步的远的地方行了君臣叩拜之礼。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张越的声音沉着洪亮,响彻整个大殿。
可皇帝并没有抬眼看他也不出声让他起身,只是又拿起案上的奏章翻着...
张越只好继续埋头保持着叩拜的姿势,周围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渐渐的张越有些紧张,额头上渐渐爬上些细密的汗珠,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张越的膝盖开始有些酸麻的时候,皇帝才放下了手中的册子向他投来凌厉的目光,果然皇帝的威严雷霆万钧!
“起来说话!”
张越感受到皇上俯视自己的目光不敢抬头,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
已经不知道见过皇帝多少次了,可总免不了还是会胆战心惊的,生怕一个不妥当就会惹来祸端。
皇帝看着他头也不敢抬起,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不由皱起了眉头:
“怕什么?上前说话!”
“是!微臣惶恐!请陛下恕罪!”
张越虽说着惶恐,可还是向前走近了几步。
“桓家的事,不知道张卿有何看法!”
听到皇帝的问话,张越心中突然就没那么紧张了,一开始显得有些为难是因为一时捉摸不透皇帝的心思,担心贸然开口万一弄巧成拙可不好收场。
可是如今皇帝先开了金口想听他的看法,想来也是想听一听不一样的话。
张越思考片刻,最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般开口回答:
“回皇上的话,按我朝律例...戕害皇嗣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可...桓家情况特殊,英国公老将军还远在边关为我朝的安定抛头颅洒热血。
如果这个时候将桓家的人全部下狱斩杀,恐怕会引起军中恐慌!
老将军为我朝鞠躬尽瘁,如若这个时候降如此重罪于他的子孙,怕是也会寒了老将军的心!”
皇上一瞬不瞬的看着,面色有些不悦:
“哦?如此说来,朕到还不能追究了?”
“皇上恕罪,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莫非朕的天下只有他英国公守得住!他的后人犯了如此重罪,朕还不能定他桓家的罪?!
什么时候,朕竟沦落到要如此笼络臣下了?!难道离了他英国公,就没有人能替朕守得住边关国门了吗!哼!荒唐...”
张越听到皇帝不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吓得立刻跪倒在地上。
“皇上息怒!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只是觉得事关重大牵扯过多,如果桓家的人都追究罪责的话,影响甚大!微臣只是担心...担心...”
张越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一眼皇上的脸色,见皇帝没有让他停下来的意思,又继续开口说道:
“而且...英国公一生为了我朝安定穷尽心血,如此年纪还在军中劳累,还请陛下念在老将军几十年为国事操劳的份上,放桓家其他人一条生路!”
对于皇帝要对桓家其他人的处置,张越虽然心中有些忐忑,可他也清楚,天威不可触犯,按照这位陛下好面子的秉性,有些话得他来说,有些台阶也得他来给。
皇帝并没有想真的要把英国公家其他人怎么样,这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碍于皇帝的威严,如此大的事,怎么能就此轻易饶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