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进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什么?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祁彦说:“我跟她离婚了。”
祁进立即开口:“不可能,你们那么恩爱,嫂子还怀孕了,怎么可能?”
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
他忽然想起了昨天晚饭上两人的沉默,难道他们离婚是一晚上就决定好的?
祁进的观念还停留在一旦结婚,一辈子就得在一起。
“为什么?”
祁彦没有回答,转头就出去了。
“这么晚,哥你要去哪里?”
祁彦出去喝酒了,到了镇上买了好多酒。
他就坐在店里,一直喝一直喝。
不知道喝了多少瓶,到后面总算麻木了心中的痛。
其他人看男人身形高大雄壮,喝酒又喝的这么猛,根本不敢上前招惹。
服务员战战兢兢地上前说:“同志,你不能再喝了,对身体有损伤。”
祁彦把钱掏出来,他满身的酒气,脸上染上酡红。
他跌跌撞撞地出去,走在路上,月光暗淡,地上的影子被拉长。
现在的他又是一个人了。
他也不用为了谁戒烟,也不用拼命赚钱。
可是祁彦怎么都开心不起来,走到自己车上坐着。
从口袋里掏出烟,发现自己没有带打火机。
他干脆扔掉,躺在车座上。
月光照在男人冷硬的俊脸上,他闭着眼不动。
就让他逃避这个世界一会儿吧。
祁彦在外面待了一晚上,回来却又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第二天早上他骑着车回来,远远就听到祁进的声音。
“救人啊,谁有车呀!”
他下车走过去问:“怎么了?”
祁进满眼的泪水,跑过来说:“哥,咱妈不知道怎么的,今早躺在床上一直喊眼睛疼,现在疼晕过去了。”
祁彦快速冲进祁母的房间,把床上的老人背起来往外走。
兄弟俩一个扶着祁母,一个开车。
眼前又是熟悉的山脉,可他们现在都没有心思多看。
到了医院,医生们立即将祁母推进手术室。
祁彦安慰着哭泣的祁进。
祁进今年十六。
几岁时爸爸死了,妈妈眼睛瞎了。
妈妈总是偷偷地哭,说自己不中用。
哥哥每天很累,早出晚归,回来还要打铁。
他便只能学着懂事,帮家里洗衣服做饭种菜。
后来日子好了,哥哥娶了漂亮温柔的嫂子,家里每天都很开心。
沉稳的哥哥经常挂着笑,妈妈的身体也越来越好,嫂子会经常给他买吃的,教他学习。
可昨天嫂子走了,今天妈妈也进了手术室。
这些美好的时光好像一夜之间消失了。
祁进不想哭的,可他发现自己还是不够坚强。
大夫出来说祁母的情况很不好,坏掉的眼球细胞病变,并且还在迅速扩散。
这个镇上的医疗设备缺乏,只有去市里的大医院看能不能治疗。
坐火车从这里到最近的市里需要一周。
可是......
大夫叹息说:“老人家的身体因为早年的操劳过多,经不住折腾,怕是还没去就先熬不住了。”
祁进六神无主地抓住祁彦的胳膊:“怎么办呀哥......”
祁彦说:“先去跟妈说说话,哥来想办法。”
不管能不能救,肯定是要去市里的。
他此时还算冷静,似乎是因为昨夜喝酒的原因。
护士把祁母安排到病房内。
祁进进去握住祁母的手,少年泪眼朦胧,忍住哭腔问:“妈妈,你感觉怎么样?”
祁母这时醒了,眼睛被蒙住砂带。
她说:“妈没事,阿进放心。”
祁彦先去火车站问今天的火车票是否有剩余。
得知最早只有后天的火车票,他立马掏出钱买了。
回到医院便听到祁母问他洛瑶还好吗。
祁彦回:“她没事,妈,后天我带您去市里治病。”
祁母立即摆手:“我不去,你才刚赚几个钱,哪经得起花。”
祁彦严肃道:“妈,您必须得去,这病镇上的医院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