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惊雷划破寂静的夜幕,带来潮湿的雨水气息。
窗帘轻动,摇曳身姿,玻璃窗淋上透明雨滴,肆意占领到达的地方。
书桌上,台灯散发着温暖的光芒,似要轻抚这无情的雨夜,颤巍巍向窗外伸手。
冷风吹进半掩的窗,卷起一页白纸,留下暗淡的痕迹。
纸下落的声音萦绕在沈喋的耳边,似要调戏一番,眨眼间便了无痕迹。
沈喋站在窗边,手抓住骚乱的窗帘,雨水泼湿了他的眉毛。
敛眉。
轻触。
清凉。
沈喋拉上窗,把躁动的雨夜与他的房间隔离开来。
心情似有些烦躁,心底里好像需要更暴力的东西把他的精神摧毁,这样才能正视自己的处境。
走出房门,走到除了他便再无人而冷清的家。
熟悉的无声,熟悉的暗淡。
沈喋再一次打开门,然后屋外亮光投在屋内的光芒便被夹得消失了。
无伞。
任凭雨在他头顶攻城掠地,任凭地面若有似无地黏着他的拖鞋。
路灯忽闪忽闪,像掉线的电视闪着无信号。
大概沈喋他现在也是一样,理性无信号,而本能指引着他。
走到座椅那,沈喋愣了一下,仿佛之前的记忆他记不清了,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他坐下,脸朝夜空,雨水滴打在他脸庞,让他觉得无比舒爽。
睁眼。
在空中的雨滴好像停留了一般,伸手去触碰,唯余掌心的空荡与濡湿。
跫音渐近,音频在一瞬间达到最高点,突然剧变为零。
好像有人摔倒了。
沈喋转眼去瞧。
长发披洒在两肩,刘海下的眼睛晦暗不明,雨淋湿了鞋子。
袋子里的食品滚落一地。
但那人却一动不动。
沈喋摸不着头脑,他站起身,慢慢地走到那人的身边。
蹲下身,拾起一地的琳琅满目,装到袋子里。
抬着袋子到那人眼前,沈喋道:“回家。”
那人道:“那谢谢你了。”
沈喋听出声音有些怪异,有些男性声音的沉稳,但却被凌锐的女性声音所掩盖。
沈喋有些不适,便把袋子放下,掉头便走。
回到家躺在床上,沈喋感到身体有些沉重,有些累,估计是精神上的,便沉沉睡去了。
向来很少做梦的他,今夜却做了一个梦,而且是噩梦。
他梦见一个披着长发,身穿白衣的人,在他的不远处,等沈喋怀着畏惧和好奇接近。
便看清那是一张模糊的脸,模糊地像被雨淋过的窗。
沈喋惊醒了。
看了一眼闹钟,早上六点零五分。刚好到他要上学的时间。
今天周一,而沈喋正就读的是闻城四中的高二年级。
吃过早餐来班里早读,这书读得他昏昏欲睡。
小睡一会没多久,便听见每周一一次的早操铃响了。
沈喋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操场,班里的人来得零零散散。
沈喋在普通班,纪律不强,大多数人掐着快要迟到的前几秒跑到操场。
沈喋不一样,身躯疲惫又优哉游哉地走到操场。
早操还是如往常一样,领导读着冗长又无趣的稿子。
听着听着好像嗑睡虫飞到了鼻孔里。
早操终于解散回到班里。
坐到座位上,沈喋沐浴着窗外送来的带有潮湿的草木气息,看着窗外大树的葱翠,让他心旷神怡。
沈喋坐在班里靠窗的那一边,不过他觉得今日班里异常吵闹,虽然平时也很吵,但感觉今天有种如石头砸进湖里的胜于平常的吵。
但他乏了,便也不再理,用手撑着头闭眼。
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