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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五彩的泡泡破灭了

人,妈妈对自己的容貌也越来越焦虑,她以为是因为自己年老色衰而让爸爸有了出轨的想法,可怎知,这本来就是大多数男人们的通病呢?他们争吵,甚至打架,可是他们就是不离婚,这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家里充斥着黑色的低气压,我在竭力忍受,让自己看起来一切如常,只能晚上捂在被窝里默默哭泣,每一次哭泣,我都会告诉自己,要成长为一个只靠自己的独立女性。这时候我疯狂地看漫画、听摇滚,我看卢梭、看麦尔维尔,在一个个人性黑暗的故事里寻找光明。

这些事情我不敢告诉任何人,甚至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好好地守护着这个自以为的秘密,好像一旦泡泡被戳破,我便真的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我努力地维持着和以往一样高傲又自信的形象,竭力做好每一件事,好像这样做了,我就还是那个公主。

在这之后的十几年里,爸爸陆续换了好几个女朋友,每一个都是二十出头,而且每一个都为他生了小孩,我甚至不知道我现在拥有多少个弟妹,三个或是四个,但我也不在意,我从来不承认他们的存在,我也永远不可能接受自己有这么多弟妹的现实,别跟我说小孩子没有错,要原谅他们,我现在甚至不恨他们,只是想无视,我说过,我这人面对问题,其实蛮喜欢回避的,就跟我看到父母的第一次争吵就一下子什么都做不了了一样。听说,我爸爸的第一个儿子,就是那个被捉奸在床的女人的儿子已经十七八岁了,他被他妈妈的放纵和对爸爸的拙劣模仿而成为了小混混,还是没有脑子的为兄弟两肋插刀的那种小混混,少管所都进去好几回了,你说究竟是谁害了谁?谁到底是无辜的?

我的父母一直到我高考结束才选择离婚,他们自以为是对我好似的一直将这件事情保持沉默,这么多年了,甚至没有一个人好好和我谈过这个问题,我的家人也都在逃避,好像不谈论,他们的婚姻就还能维持一样,可是谁又是傻子,谁看不出来其中的名存实亡?我也想过,如果能够回到过去,我能不能像很多电视剧里的小孩一样,一本正经地劝父母离婚,我觉得我还是不能,因为我是多么怀念那个富足而快乐的家庭,就算是名存实亡,我也不愿去捅破那一个美丽的泡沫。

而最为讽刺的是,爸爸在万花丛中流浪了一圈,好像又察觉出了妈妈的好,妈妈才是那个深明大义的正宫娘娘,他又开始频繁找借口拜访我妈妈,说着“我这辈子都对不起你”的话,我想对他说“你的脸皮怎么就这么厚”,我想说“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人人都抢着要的宝”,可我说不出口,我一看到他还是他对我儿时的那些宠爱,他对我的爱是真的,但给我和妈妈的那些伤害也是真的,我每次面对他都很矛盾,所以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很拧巴。

你说过,我是个很理智的人,所以我不会想意气用事地接纳就是接纳,想赶他走就赶他走,我怕伤害他,也怕伤害其他人,所以我只能自己在心里拧巴,再拧巴。

这就是我糟糕的家庭,可这只是个开始,糟糕的事情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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