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韩和小甜坐的车子“吱呀”一声停在了绍市邮电学院的大门口。
这地方以前是座大学,现在新校区建成,这个老校区因为历史遗留问题被荒废了许久,现在改造成临时收容所,专门收留绿云灾害后的幸存者,同时为了监测这些难民的身体状况,毕竟谁也不敢保证他们就一定不会变成怪物?
他们俩刚一下车,一股子热浪夹杂着汗味、消毒水味扑面而来,初夏来临了。
放眼望去,原先的教学楼、宿舍楼被捯饬得五花八门。
窗户上钉着木板,有的还糊着报纸,权当防晒又挡视线。
楼外面扯起的塑料布帐篷,像晾衣绳上的大床单,随风摇摆。
广场上堆得跟小山似的,都是些瓶瓶罐罐、米袋子、旧衣物啥的,一看就知道是救援物资。
穿红马甲的志愿者们忙得脚不沾地,一边吆喝着维持秩序,一边给新来的人登记、发东西。
小韩和小甜挤进人群,找到登记处。
那是一张临时拼凑的折叠桌,上面摆着笔、本子,还有一台嘎吱作响的电脑。
工作人员是个中年大姐,戴着副快滑到鼻尖的眼镜,边听小韩讲他俩的遭遇,边飞快地记着。
大姐听完,也不多说废话,直接撕了两张纸条递过来:“你们住3号楼一层,左手数第三个门。床上三件套、脸盆毛巾、桶装方便面,都在那边排队领。”
两兄妹拖着领到的东西,按照指示找到了自己的“新家”。
房间不大,两张铁架床一摆,几乎没啥空地了。
墙面斑驳,墙角还有蜘蛛网,但好歹有扇窗户透气,窗帘是块颜色掉得差不多的床单,将就着用。
小韩磨磨蹭蹭的铺床、挂蚊帐,“啪!啪啪!”“好痒,死蚊子!”小甜则抱着发的洗漱用品去公共卫生间排队洗澡。“本淑女已经好多天没洗澡了!”
晚饭时间,食堂里人声鼎沸。
几张长条桌拼成的大餐桌,上面摆满了大锅菜,土豆烧肉、炒白菜、西红柿鸡蛋汤,还有两大筐馒头。
人们拿着铝制餐盘,自觉排成几列,打饭阿姨手里的大勺子抡得虎虎生风,一勺就是一个菜。
小韩和小甜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找了个角落坐下。
食堂旁边的长条桌旁,几位男人儿正围坐一桌,杯子里的水泛着热气,筷子敲击碗边叮叮响。
其中一位络腮胡的大汉,敞着怀,胸膛上的疤痕赫然可见,正唾沫横飞地讲述他与狂人对抗的经历,引得周围人连连咋舌。
“那天晚上,我刚从地里收工回家,嘿,你们猜怎么着?我家后院的篱笆被撞得稀巴烂,那疯子正抓着我家老母鸡满院子乱窜。那家伙,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嘴里‘嚯嚯’直叫!”
他比划着,一手模拟狂人挥舞手臂的动作,一手假装提着一把锄头,那表情、那气势,好像这里是花果山。
“我一瞅,心想这还得了?老母鸡可是家里唯一的蛋源啊!我抄起墙角的锄头,大喝一声就冲了上去。那怪物反应倒快,扔了老母鸡,直朝我扑过来。我侧身一闪,顺势一锄头下去,正中它的膝盖。那家伙立马跪在地上,疼得嗷嗷叫。”
“这时候我哪敢松劲儿?趁它还没缓过神来,我跳到它背上,用锄头柄死死抵住它的脖子。你们知道吗?那怪物力气大得吓人,我整个人差点被掀翻。但我咬紧牙关,使出吃奶的劲儿往下压,最后硬是把它给制住了。后来救援队赶来,给它注射了镇定剂,才算完事儿。”
听众连连拍掌叫好,有人递上一根烟,络腮胡大汉接过来,美滋滋地抽了一口,继续说:“从那以后,我也算有了名号,大伙儿都叫我‘锄头哥’。”
小甜坐在食堂一角,安静地聆听着周围的交谈,手中的馒头被一点点撕咬着,咀嚼的动作缓慢而专注。
她的眼神偶尔飘向正在讲述搏斗经历的那位大汉,又很快回到手中的食物上。
内心深处对那些恐怖狂人充满恐惧,但她明白,这就是他们现在必须面对的生活。
小韩则坐在一旁,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两眼盯着自己腿上那只被蚊子叮出的大红包,手指不厌其烦地抓挠着,仿佛这样就能缓解瘙痒。对于周围吹牛讲故事的声音,他似乎充耳不闻,心思完全不在那些惊心动魄的战斗叙述上。
小韩的表情略显烦躁,额头上几缕湿漉漉的头发黏在皮肤上,那是刚才匆忙洗漱后未干的痕迹。
他此刻更担忧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