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很清楚是因为可怜才会得到年轻老师的关怀和爱护,但其他小朋友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是我妈妈替我打点了一切,让我一路绿灯,是靠着我爷爷留下的名望,我就是他们口中说的那句,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而我彻底是个只享受不付出的人。孩子们的思想既纯粹又偏执,我是个引起大家不满的小麻烦。
所以大家并不是很善待我,就好比今天,期中考成绩公布,我的数学和语文都是100分,那个穷乡僻壤的乡村,虽然也有几个孩子考了100分,但是只有我是双百。公布成绩的时候,我看到老师比我还要开心,那种表情和动作像是自己取得了成功一样,是呀,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觉得我是她做老师以来,第一件艺术品,这件艺术品还是变废为宝,所以意义更为重大。
老师那天在班级里隆重的对我进行了褒奖和赞美,班级里一瞬间就像炸开了锅,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没完没了,最多的就是哑巴考双百,这一定是作弊了,是老师放水了。
有时候想想孩子有什么错呢,但是他们怎么会说出这种恶意满满的话呢?我始终无法释怀,也无法理解。我的成绩和夸奖,是用努力换来的,是属于我自己的,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亵渎诋毁,绝不可以,也不能容忍。
果不其然,光始终不能照亮所有人,那天放学,乌云围绕,层层叠叠,直逼地面,像是要把天击碎了。砸向我们,走到一半,下起了大暴雨,虽然猜测会下雨,没想到会这么快,我跑地飞快。
“齐天,你跑,跑,什么?”董桦追着我问,当年因为他指认我偷钱的事,结果千夫所指,罪名自担,他妈妈责怪他说谎,当众打骂,回去也是经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责怪和呵斥,好比春雨一般,断断续续,持续很久,直到新的事物代替旧的事物,好比咸菜,有菜没菜都会拿出来凑一凑他妈妈才慢慢淡忘这件事。
是桦心灵受了巨大的创伤,他妈妈一度怀疑是董桦说假话,撒谎,怪罪他那张能说会道的小嘴,以至于后来董桦顶嘴,或别人话茬的时候,他妈妈就会毫不留情且眼急手快的抽他两巴掌。之前那件事情看似烟消云散,实际深入骨髓。
是非善恶事是相互纠缠的,无法说对与错,董桦改掉了这些说话的小毛病,但是这也导致他说话不流畅,每次说话总是结结巴巴,思来想去才会蹦出一句话。眼神闪躲,生怕言语中有差错。看着气喘吁吁的他,我伸手指了指天。
“那有什么好跑的,不就是下雨吗?我妈常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情,你又不是没淋过雨。”董桦追上我,拉住我胳膊。
有时候想想人也挺奇怪,孩子就是很可爱,不会像大人们那样办事总是首先考虑可不可以做,能不能做成功,而不是我愿不愿意,一件事情可能会记到死,一个人可能会恨到死。都说胸怀,我倒觉得大人的胸怀倒不见得有小孩子的胸怀宽广。
对于小时候的记忆,我确实是记不大清楚了,但是零碎的听到有人提起,时而不时地告诉你,某件事情发生过,在你身上存在过,一辈子跟着你,就像你的影子,形影不离。我在大家的帮助下,我成功的再现当时的情景,我也坚信是我年少不知愁,做事不留心,才犯下这种伴身性的错误。我也问过妈妈,是否错在于我,时间的洗刷是致命的,会让犯错的人忘却自己犯过错,也会绕过真正的凶手,但岁月的沉淀,让人无法越过那道难以填平的门槛。
我得到的回答是,“你的错,你欠他一个道歉,欠他一个会说话的幼年,你不可以再次犯错,不然就会有孩子和你一样,不善言辞,因此被讥、被嘲、被欺、被压。你是一个很少享受过友谊的人,你应该最能感受友谊,也最应懂得珍惜友谊,错误无法原谅,但是你还有弥补的机会,你当学廉颇,请罪于蔺相如。而不是一味的回避,视而不见已是小人所为。你的育红班老先生是说过的,唯有小人和女子难养也,你可以不是君子,但绝不可是小人,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妈妈是我的人生第一位导师,她教会我隐忍,教会我学习,即便是酸夫子们的文章,我也是在她的讲解下,耳濡目染的受到熏陶。我对董桦这个人,那件事,我一直是心中有愧的,不能说无言面对,但是我总是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告诉自己是个恶人,因为我的一句谎言,而断送了他美丽的童年,我始终是过不了这一关的,以至于我总是想方设法的去讨好他,去填补这段亏空的记忆和时光,我试图让他说流畅的话语,可是我发现,他好像已经不会正常说话了,无意识的停顿,下意识的思考,这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