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蒋天昊的妈妈，我让那个他给你道歉，做了好事就要奖励，做了错事就要惩罚，这才是合乎夫子老说的正道。你说是不是?”妈妈试探的问着，想得到我的赞同。

“夫子都是骗人，老夫子说的都是骗人的，什么井水不犯河水，什么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为什么他们欺负我，却可以这样放纵。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我再也不要听老夫子的话了。”我抽噎着，说话断断续续的，我现在完全不信什么仁义礼智信了，不信什么正义化身，当时年纪太小，我的三观被洗刷了一遍又一遍，在亦正亦邪的区间线上来回浮动。

“人长大了都会变的，你看小树长大了就变了，你看我们院里梅花树，我们每年都要修修剪剪，如果我们不闻不问，你说是不是就不会长的这么好了，反而是乱长一气。”我妈妈最擅长的说话技巧就是拿物暗示人。

“说的是那帮坏孩子，不是梅花树，妈妈，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有点生气，我不喜欢这样的说教，我很厌恶，树怎么能和人比。

“人和梅花树一样呀，孩子，如果不去教育，就会长歪了，所以君子都是被管教之后才有的，夫子是不是和你说过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就是这个道理，明天我们去学校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下，好不好。这样我们也给蒋天昊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说不定他以后成为君子就是因为你的大度，那你可就是小君子了。”妈妈说完，就笑了，起身抱起我，抚摸着我的额头。

“我是不会成为君子的，我不配，蒋天昊他更不配，只有董桦才是，只有他。”我愧对于他，提到他的名字，我的眼泪就是止不住，“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我要怎么做才能让董桦不受伤，妈妈，我怎么办?”我看着妈妈的眼睛，渴望从她那里找到答案，找到解决的办法，可是她的眼睛像是有一团火，明亮且热烈。“那我们以后对董桦好一些，尽你所能去帮助他，好吗?”

“我还不清了，都是他在帮助我，今天就是他去接我的，如果不是他，我可能要冻死在那里了。”欠钱只要如期归还就好，可是欠人情那就是永久的疤，越是靠近，越是疼痛。

“我知道你一定会用你的方式去感谢他的，妈妈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去酬谢他今日对你的帮助。”妈妈抚拍着我的背，“睡吧，夜深了，这雨一时半会也是停不下的，当心明天感冒。”

我乖乖的趴在她瘦的只剩骨头的肩膀上，慢慢的停止了抽噎和哭泣，小手搂着她的脖子，不知不觉就入梦了。

雨是一定会停的，霁日光风的日子一定会来，而我也总归要回到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