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我知道你最喜欢我的鱼尾了,等我们有了小鲛人,我跟崽崽天天朝你摇尾巴,一大一小,都是你的。”
“你说,好不好呢?”
旖旎夜色,空气潮湿又灼人。
雪似的美人被禁锢在温泉中,白发映着月光,身上红绳缠绕,上面坠着圆润的珍珠,一只覆盖蓝色鳞片的手在水中捉住他,与他十指相扣。
云温霖闭着眼,心跳剧烈,试图屏蔽海妖的蛊惑,却被封住了唇。
“唔……!”
这个吻温柔至极,轻轻碰了一下便挪开,反复重复,带着讨好。
但很快又委屈不满似的变凶了。
他愈发慌乱,开始挣扎。
忽然——
颈窝被蹭了一下,耳畔响起清越的坏笑,紧接着,水花四溅,什么光滑冰凉的东西猛地将他卷入了水中!
………………
云温霖从梦中惊醒,猛地睁开眼。
“不——!”
青年深陷在被褥间,额角细汗密布,手攥着枕头大口喘气。
他五官极美,带了些温润书卷气,似墨笔勾勒般透着古韵,此刻却染上了薄红,眼中水雾氤氲,透着几分欲。
又梦到鲛人了。
这一次还提起了什么孩子小鲛人。
太离谱了。
他们都是男性,怎么生?
不过毕竟是梦,再离谱也正常。
云温霖缓了会儿,有些口渴,撑着床慢慢坐起,一缕月光透过缝隙洒来,他一身浅青色睡袍,绣着竹叶,温润素雅。
动身间。
一条项链顺着领口滑出。
这条项链与他气质截然不同,以银链为主体,坠着一枚精致的海螺,四周环绕着一圈圈浪花,以珍珠做点缀,华丽又梦幻。
最震撼的还是海螺中间镶嵌的水晶石,渐变的蓝紫色恍若星辰大海,光照下,绚丽的色彩隐约在流动。
就像……
有生命在沉睡。
云温霖看了眼窗外,天还未亮。
他掀起被子,睡袍折叠在身下,双腿修长匀称,却过于苍白,透着病态。
目光在腿上停留片刻,又平静挪开。
云温霖撑着床挪动身体,双腿擦着床单一动不动,待坐到床边,他才扣住膝盖,将失去知觉的腿移到面前。
费了些力,终于坐上了轮椅。这把轮椅是紫檀木做的,做工精致,质感细腻,两侧的扶手雕刻着云纹,沉稳又雅致。
云温霖拿着水杯,准备去外室接水。
他抚摸着把手,垂眸沉思,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梦到鲛人的?
好像是……
双腿失去知觉的那一晚。
云温霖以前是古典舞首席,因为一场事故从高空坠落,再也无法站起。
为了安抚父母,他笑着说没事,但从云端跌入深渊,又怎会不疼呢?
夜深人静时。
他在梦里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鲛人蹭着他颈窝,嗓音哽咽,溢满了疼惜,听着快哭了,比他还难过。
他说——
“哥……”
“抱一抱就不疼了,我会陪着你,从黯然的黑夜再次走向黎明。”
次日醒来。
云温霖发现自己哭了,脸湿湿的。
如今,半年过去了,他时不时还会梦见鲛人,他在梦中还会御剑飞行,好几次把动手动尾的鲛人踹进大海。
只是鲛人的脸始终笼罩着雾,模糊不清。
“哎……”
云温霖轻轻叹气,拉下门把,他看过心理医生,医生说,鲛人是他现实受挫后臆想出来安抚自己的存在。
至于为什么是鲛人?
大概是因为……
他有只养了二十二年的小鱼。
说起小鱼,云温霖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他其实是被抛弃的孤儿,二十二年前,云氏夫妇在门口捡到了他,当时,他躺在一件破烂带血的锦袍里,脖子上戴着海螺项链,怀里放着枚刻有霖字的玉牌。
最让夫妻俩震惊的是他手里捧了条断尾、掉鳞、浑身血淋淋的小鱼。
后来。
云氏夫妇收养了他。
小鱼也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如今他多少岁,小鱼就陪了他多少年。
云温霖摩挲着水杯,唇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