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站着的正是柳姨。
柳姨五十多岁,身材偏胖,一身黑色长袖,系着碎花围裙,高举着拖把,死盯着楼卿,一脸警惕和担忧。
她在云家工作了三十多年,是看着霖霖长大的,她可不记得霖霖有个蓝眼睛的混血朋友。
而且谁家好人一身血,还不穿鞋啊?
这小伙子明显有问题!
该不会……
是电视剧里杀人不眨眼的采花大盗吧?!
柳姨越想越害怕,手一抖,又把手里的拖把举高了些,一副要是楼卿敢硬闯,她就要拼命的样子。
“你……”
“哑巴吗?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楼卿左手缠着碎布,血浸透了布料,他缓缓抬眸,闻着手里的海棠花,碧眸微眯,朝柳姨笑道:“嘘,小声点,别把哥哥吵醒了,你打不过我的,这根棍子我能轻轻松松折断。”
“哥、哥哥?!”
柳姨懵了。
霖霖什么时候多个弟弟?
难道跟孙悟空一样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面对柳姨的疑惑,楼卿没解释。
他发现一朵海棠粘上自己的血,眸光微动,笑着将鲜血涂匀,懒洋洋歪头,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花更艳了。
哥哥应该会更喜欢吧?
柳姨盯着眼前的漂亮小伙看了又看,越看越奇怪,这人在笑什么,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这时。
门把转动。
楼卿听见动静迅速转身,单膝跪下,将受伤的手藏在身后,等云温霖推着轮椅出来,献宝似的将海棠花举起。
眼神纯净,乖得像只温顺的猫。
“哥。”
“晨安,这是今日开得最好看的花。”
最好看的花送给最重要的人。
楼卿眸光闪烁,期待着哥哥接过花,夸奖自己。
云温霖微愣,接过花温柔道谢,他上下打量楼卿,果然在青年衣服上发现了一抹血迹,不由皱眉,担忧地问:“你哪儿受伤了?”
楼卿失落垂眸,修长冷白的手指按在胸口。
“哥不夸花好看,心受伤了。”
云温霖:“……”
怎么有股茶味?
是错觉么?
云温霖见不得青年难过,正想配合着夸几句,一旁的柳姨脸色变了又变,拿着拖把小跑过来。
弯下腰,手挡着嘴悄悄问。
“霖霖,这谁啊?”
“我记得你没有这么个弟弟吧?”
难不成是云先生的私生子?
不能啊!
云先生云太太那么恩爱!
柳姨脑补了一堆,云温霖摇头轻笑,用手里的花枝轻轻点了点头楼卿额头:“这花很好看,我很喜欢。”
说罢。
他推着轮椅把柳姨叫去了一旁。
“这孩子是我昨晚在门口捡的,叫楼卿。”
“他认知好像有点问题,什么都记不得了,等吃完早餐,我给物业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家人。”
闻言,柳姨啊了一声,叹着气放下拖把,所有的戒备顷刻化作同情:“怪不得刚刚拿着花傻笑,原来真是个傻子,可惜了,这么俊的孩子,长这么大连鞋子都不会穿!”
“嘘。”
云温霖怕楼卿听见伤心,连忙补充。
“小声点。”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我们再观察观察,他也可能是和家里闹了别扭,不想回家在故意装傻。”
柳姨又看了楼卿一眼,青年已经站了起来,正靠着门框笑吟吟望着这边,淡蓝色的长发凌乱披散,衣领滑落露出了肩也不知道撩起,谁家正常孩子这么呆啊?
“哎。”
柳姨摇着头直叹气。
“估计是真傻。”
“要是物业那边没办法,咱们就报警吧。”
云温霖摩挲着手里的花枝,轻轻应了一声好。
聊了几句,柳姨就下楼去做饭了,等柳姨走后,云温霖推着轮椅来到楼卿面前,青年甜甜的唤了一声哥。
“哥,你昨晚答应给我的糖呢?”
云温霖注意到楼卿左手一直藏在身后,猜到了什么,与他拉扯:“想要糖,先把藏着的那只手伸出来。”
楼卿乖乖伸出左手。
骨节分明的手指十分好看,像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