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银梨色木门下,一条漂亮的尾巴从门缝里探来,上面用白丝带缠了一支海棠花,随着末端翘起,蓝色的鱼鳍缓缓绽放,似薄纱般轻盈。
上面竟然用毛笔写着——
【哥哥,晨安。】
字体清雅灵秀,透着几分乖巧,后面还画了一朵小花,和昨天云温霖画着纱布上的一样。
“……!”
云温霖心尖像是被挠了一下,瓷白的指节蜷了蜷,指腹无意识摩挲掌心,莫名地,悸动。
用尾巴绑着花写上问安。
还画了朵花。
这也太可爱犯规了吧。
云温霖不由想起了梦中小楼卿刻的那条鱼尾,一时眉眼漾开笑意,嘴角的弧度是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
“进来吧。”
他将额前滑落的银发别到耳后,抬起眸,呼唤门外的楼卿:“我想当面给我们可爱的小鱼道声早安。”
话语一落。
鱼尾收回,青年迫不及待推开了门。
楼卿依旧是那副打扮,换了件干净的白色睡袍,腰带松垮系着,眉眼带笑,长发披散,几缕蓝发垂落在面前,温顺乖巧。
因为将变回了人形。
鱼鳍上的墨字出现在了光裸的脚上。
“小鱼,早上好。”
四目相对,云温霖嗓音温柔,青年歪头一笑,嘴角幸福上扬,跟着道了一声早上好。
昨天的海棠花插在瓷瓶里养着的。
楼卿把今日的花也插了进去,随即,快步走到床边,在云温霖惊讶的目光中,扑通一声跪下。
“哥哥。”
他身板挺得笔直,胸膛贴着云温霖的膝盖,主动认错:“对不起,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进了书房,我没有动其他东西,只是研墨写了几个字,毛笔也洗干净了的。”
“但不管怎样还是有错,请哥哥罚我。”
云温霖回过神,哭笑不得:“没事,你也是为了我,小惊喜我很喜欢,就是以后记得穿鞋子。”
他拍了拍楼卿的肩,动作亲昵温柔。
“再跪着我可就生气了。”
闻言,楼卿乖乖起身,笑着张开手臂:“哥哥别生气,小鱼服侍你起床好不好?”
“……不用。”
拒绝的话还没落下,那张昳丽妖艳的脸就放大凑来,淡蓝的长发垂落在他腿上,楼卿直勾勾盯着他,眼神炙热。
“可是我想。”
“我吃哥哥的,穿哥哥的,要是不帮忙做点事,岂不成了没用的废物小鱼?哥,你不会让我难过的对吧?”
青年贴得很近。
温热的鼻息倾洒而来,掀起一阵微痒撩人心弦。
云温霖怔住,完全被拿捏了。
“那……”
“你抱我去轮椅上吧。”
闻言,楼卿乐开了花,连应了几声好,兴奋又温柔地揽过云温霖的腰,再圈住腿,将人一把抱起。
身体倏然悬空。
扣在腰间的手修长宽大,比想象中的还温暖。
这种感觉奇怪又熟悉,似乎他曾经经历过,云温霖心跳加快,怕摔倒,下意识勾住楼卿脖子。
“对了……”
“小鱼,你还记得玉清霖这个名字吗?”
楼卿顿住,碧眸一闪而过幽芒,他舔了舔唇,按耐住激动,小心翼翼将云温霖放在轮椅上。
旋即。
单膝跪下,故作思考,认真点头。
“这似乎……”
“是我家妻的名字。”
云温霖瞳孔一震,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慌乱下,差点从轮椅上摔下来,好在,楼卿扶得稳。
“哥,你怎么了?”
楼卿眨着眼,碧眸清透见底,洋溢着期待,笑吟吟问:“难道你就是玉清霖,我的家妻?”
“……”
云温霖感觉青年好像在逗自己,但又看不出破绽,最后揉着眉心,无奈反问:“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楼卿摇了摇头,一脸认真:
“我只是听到玉清霖三个字觉得很幸福、很开心,就像坐在软绵绵的白云上,被抱着温暖的怀里,嘴里塞满蜜糖,唇齿间都是甜的,所以我猜测他应该是我的家妻。”
“哥哥,你是不是都记起来了?”
四目相对,那双碧眸愈发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