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哥,那天基地从天而降一男的,长相凶得跟钟馗似的。你说实话,你俩是不是一对?”
“不是,袁哥为我作证。”
刘盛当真去瞟袁一,得到证实之后,才长舒一口气:“我就说,肯定不是。他们还非跟我争。要陈哥你真跟那凶神在一起,以后要吵个架,动个手,那多吃亏。”
动手吗?陈沉尴尬地笑笑,确实动手了,只是吃亏的那个,跟刘盛想象得不太一样。
刘盛坐回了位子,作着伤感的哭脸:“不能看到你们在一起,我的青春注定有场遗憾。”
虽说夸张了点。但一旁的大王看着刘盛这样,心中也激起同感:“那时我们五个,就你俩最好,还以为你们肯定能在一起。不过做兄弟也挺好,陈哥,袁哥,我敬你们。”
阿坤跟着也道:“我现在还记得,当年袁哥弄得那场告白。”
刘盛像个弹簧似的又跳起来:“谁说不是。把我一个老爷们看得眼泪汪汪。”
那场告白,陈沉记得。
它是他与袁一关系的分水岭。
在那之前,他跟袁一称兄道弟同吃同住没有任何芥蒂,因为他完全地把袁一当了兄弟;可那之后,他时时注意与袁一保持距离,甚至平时说话,都变成了客气的公事公办,私事免谈。
之后,袁一又用了漫长的时间,才让他们的关系恢复成如今这样。
陈沉拒绝袁一,因为他不喜欢袁一,或者说他不会喜欢上任何人,袁一只是恰好成了那块问路石。
袁一也记得那场告白,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尝试。旧事重提,油然生出怀念。不过只是怀念,没有惋惜。
那是四年前的一个夜晚,夜空幽蓝,满月高悬,涛声不绝于耳……
临睡觉前,袁一故意让人拉下电闸,让整片基地断电。
平时停电,都会有备用电源。可那天,陈沉在黑暗中等了半小时,都没等到电来。他只好走出来,察看别间的情况。却发现整栋楼空无一人。
万分诡异,陈沉只好下楼来找。他借着月光,走到室外,从办公楼,到训练场,陈沉几乎走遍了基地每一个地方,可所有人都像凭空消失一样,不见踪影。
那时陈沉没觉得害怕,世上不存在鬼神,也没有超能力,能让这么多人悄无声息地消失的,只有一种可能:他们集体进行着一个背着他的密谋。
陈沉最后走到海滩,坐在礁石上,期待着他们揭晓答案。
他并没有等多久,几乎是一瞬间,他坐着的这块礁石成为光源环绕的中心。
光线太亮,刺得他晃眼。
适应过后,才看清,这是袁一领着基地的所有成员,手捧黑蝶蚌,蚌壳中心点着蜡烛。
很像深海之中,发光的水母群。
陈沉看着袁一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不知道是否该庆幸,那时的他坐在礁石上面,才能让袁一那一米九的大高个子,摆出仰视的动作。
可事实证明,不是所有盛大的仪式都会得偿所愿,袁一就没有。
而今,一切过去,该放下的释怀,该珍藏的存入记忆。不否认曾经的美好,也不再执念。
那晚,五个人喝了半宿。大王与阿坤被刘盛扯着灌酒,三个醉成一滩,袁一手提肩扛拖走两个,陈沉则背着最轻的阿坤,送他们各回各房。
一通忙活完,天也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