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因为他的不辞而别受伤……
多可笑啊,一厢情愿得可笑,自欺欺人得可笑!
最深的噩梦,不过如此。
梦终于醒了。
但他不可能放手。这辈子,等到死,也要陈沉!
于是,解璘开始了在海边人家的蹲守。
第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过去了……
第三天过去了……
每天,解璘从日升等到月落,但陈沉始终都没有出现。
原来这就是等待的感觉,不断期望又失望,惴惴不安患得患失。与在外漂泊的人的心情截然不同。一个不知道不确定,一个把握命运。
这样的生活,你过了多久呢?
是不是要把你吃过的苦统统尝过,我才能重新走进你的世界?
张齐麦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后来他虽然收到了陈沉报平安的短信,但手机仍然打不通。
他无可奈何,却也只能接受陈沉单方面失联的事实。
爱情让人盲目,解璘也以为这是陈沉给他的考验。他再也没有多问,只是日复一日地等。
转机发生在一周之后,起于张齐麦的一个口误。
“张哥,你说清楚,到底什么叫‘你也联系不上他’?”
“这个嘛,我的意思是——”被抓到破绽后的张齐麦大窘,连忙搜肠刮肚地找着理由,突然灵机一动,“海上信号不好,联系不上。”
解璘的不安感直线上升:“张哥,这一周里,没有船出海。”
再看向张齐麦,眼里全是恳求:“拜托,告诉我吧。”
沉默,长久的沉默,期间张齐麦数次叹息,解璘满心焦灼。终于,张齐麦公开了秘密。
“我大概不该告诉你,陈沉似乎也特别介意你知道。所以,解璘,张哥求你了,如果你只是想弥补学生时代的遗憾,想要找回当初,就别来打扰他了。”
“十年过去了,你们都变了。”
解璘听着,劝说也好,忠告也罢,他只是听着,好半晌没有说话,安静得像秋天的蝉。
其实有一点张齐麦说错了,可解璘没有辩解。
他感觉到心里的裂缝更狰狞地吐出血来,他原来以为那不过是少年年少轻狂时的妄语,却不曾想,会有人真诚这般地步。
陈沉,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你不要,家人你也不要……
你要无牵无挂,可是,我怎么办?
我到底要怎样,才能留下你?
两边的太阳穴突突乱跳,解璘实在没法想象,以陈沉的性格能够做出的疯狂举动的上限。
他知道那没用,却还是抱着最渺茫的希望,第一次拨出了那个存着很久的号码。
张齐麦心酸,摇头无奈:“没用的,电话打不通。”
可解璘恍若未闻,固执的决绝的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如果一次打不通,就两次,三次,无数次!
仿佛死神的钟摆,叮——叮——叮——每一声,都撞在解璘的心瓣上。生或者死,进了棺材也要他起来!
“喂,哪位?”
竟有了回应!
没顶的狂喜,兜头而下!
可——这个声音,不是陈沉!
解璘又神情一峻:“你是谁?”
“你给老子打电话,你问老子是谁?”对方相当不客气,听声音还带着醉态。背景音很吵,像是在酒吧之类的地方。
解璘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沉了声复问:“你跟这支手机的主人是什么关系?他在哪儿?”
“老子就是机主!”男人突然大吼一声,“等会儿,这手机——好像真不是我的。嘿嘿嘿——跟那个帅哥,拿错了——”
那个帅哥,是陈沉!
“你现在在哪儿?”解璘试着问话。
对面的男人却突然变得异常聪明:“你谁啊?我凭什么告诉你?老子没撩到人,老子不爽!就不告诉你!”
什么?撩谁?
“我再问一遍,你在哪儿?”解璘压抑着发出低吼,他真恨自己不在当场。
可男人醉得实在不轻,已经听不出这话里的怒火,反而对着话筒以调笑的口吻道:“你猜——”
接着手一松,手机滑进洗手池,扑闪两下之后,同时湮灭了千里之外,那声还没传来的咒骂。
解璘恨恨地按掉电话,却又快速找到个新号码拨了出去:“喂,是我,帮个忙,十万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