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脚步声渐行渐远后,杨氏方又冷声向君璃道:“等老爷回来,一切是非对错,便自有公断了!老爷自来是公道不过,又是你亲生父亲,总不至于也会误会诬陷你了吧?”
君老头儿‘自来是公道不过’,她怎么看不出来?至于说君老头儿‘又是她亲生父亲’,指不定今儿个之事,就是他与杨氏狼狈为奸一起弄出来亦未可知,指望他为她做主,还不如去指望一头猪来得靠谱些!
君璃暗自冷笑,嘴上却道:“那好,我就等着爹爹回来为我做主,我相信爹爹一定会还我一个公道,不会让我白受委屈!”
洗刷冤屈绝地大反攻什么,就是越要人多,就是越要让对方觉得事情已是板上钉钉,无论如何那被他们算计人都已跑不掉了,实施起来才越痛,她已等不及要看杨氏和君老头儿事败后气急败坏嘴脸了!
等待君老头儿回来空隙,杨氏一直以手擎着头眯着眼睛,时不时还揉一下太阳穴,一副被气得头痛样子。
君璃只当没看见,心说这会儿你是装头痛,等会儿你就该真头痛了!
不想大杨氏又跳了出来,压低了声音,一副语重心长样子与君璃道:“你也不要怨你母亲生气,话说得难听,实是这样事就算放哪家当家主母身上,都会生气。你说你若想再嫁人,只管与你母亲说便是,便是觉得与你母亲终究隔了一层,不好开这个口,与你父亲说也使得,又何必定要私下里……难道他们还会拦着你不成?哎,如今事情不出也出了,我这个做姨母和姑母意思,不如胳膊折袖里,看怎么着将事情圆过去也就罢了,横竖都是自家人,也不怕丢人。你若觉得可行,就好生与你母亲认个错儿,待会儿你父亲回来后,也好生认个错儿,我再一旁为你帮腔几句,料想你父亲与母亲也不会真跟你计较,毕竟是亲生骨肉,不比旁人,你看好是不好?”
说着叹息连连,一副为君璃操碎了心样子,不知道,还以为她跟君璃是真姨甥,她不知道多为君璃考虑,多巴不得她好呢!
君璃压根儿不想跟大杨氏说话,她与杨氏姐妹俩分明就是一丘之貉,这里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真当她是傻子呢?
但大杨氏话说得委实包藏祸心,什么叫‘你说你若想再嫁人,难道他们还拦着你不成’?她几时想嫁人了,被丫这么一说,倒像是她迫不及待想要嫁人,甚至等不及与父母长辈说,便私下里与人苟且似,传了出去,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因红着眼圈装无辜,委委屈屈反问大杨氏:“姨母说让我好生与父亲和母亲认个错儿,他们便不会真与我计较了,可我连自己错哪里都不知道,又要怎么认错儿呢?还请姨母明示!”
顿了一顿,又道:“还有姨母说我想再嫁人,我几时想再嫁人了?早回来之初,我便已说明只要爹爹与母亲不嫌弃,我便要常住家里,好生二老膝下孝,那日我说这话时,弟弟妹妹们也都场,姨母若不信,大可叫了弟弟妹妹们来一问便知,如今姨母却红口白牙说我想再嫁人,这不是摆明了赶我出去吗?也不知这是姨母意思,还是根本就是母亲意思?早知道母亲这般容不下我,当日我就该一头碰死汪家,呜呜呜……”
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越委屈,说到后,已忍不住抽抽噎噎哭了起来,以致外面下人们虽被杨氏下了令不叫谁也不许进来,依然听了个七七八八去。
杨氏当即气得半死,这个小贱人,几时学得这般会胡搅蛮缠?竟说到她容不下她上头去了,就算她院里全是她人,但也架不住有人会说出去一星半点,到时候再传了出去,说她容不下原配嫡女,那她还要怎么见人?
因冷笑一声,说道:“原是你有错先,我不过训诫训诫你罢了,你倒还倒打一耙起来!罢罢罢,我也懒得再与你多说,且等老爷回来,看你还有何话说!”
君璃仍是一副委委屈屈样子:“相信爹爹一定会还我一个公道!”
不多一会儿,就闻得有人外面说:“老爷回来了!”
随即便见一身官服,阴沉着脸君伯恭大步走了进来,一进来便语气不善冲杨氏道:“到底什么事,这么急巴巴要请我回来,我正与尚书大事议事呢!”
杨氏忙起身给他见礼,“实是兹事体大,不然妾身也不敢耽误老爷正事。”
君伯恭正待再说,这才似是忽然发觉大杨氏还一般,忙拱手见礼:“原来姨夫人也,方才我失礼了!”
大杨氏忙也起身给他见礼,笑道:“都是一家人,妹夫不必客气!”
一旁君璃将三人种种做作看眼里,就忍不住冷笑起来,看君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