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不进去好!”君琳赤红着眼睛,脸上带出几分疯狂来,“只要能让那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便是这辈子都不嫁人又有什么大不了!”
这下嚎啕大哭换成杨氏了,“你怎么能一辈子不嫁人,那你这辈子岂不都毁了?我绝不允许你做这样傻事……”
姐妹母女几人正乱着,大杨氏心腹婆子平妈妈,——亦即之前君璃假山后面听到那个苍老一些女声主人,面色难看进来了,屈膝给大杨氏行过礼后,沉声说道:“夫人,方才小竹桥附近假山后面及花丛中,发现了海棠和紫藤,二人都被砸破了头,昏迷不醒。奴婢命人用水将二人泼醒后,一问才知道,海棠昏迷前见过一个不是咱们府丫鬟,除了那个丫鬟,还有另一个人,自背后用簪子比着她脖子,逼她将咱们计划和盘托出了,只她不知道那人是谁罢了;紫藤也说她是被人自背后砸晕,并未看清那人是谁,但她昏迷前,君家大小姐贴身丫鬟一直缠着她,想来那砸晕她人当是君大小姐无疑!”
此言一出,场人便都知道今日君琳落水之事,确是君璃所为了,之前她们还只是怀疑,这会子却是实打实可以确定了。
君琳先就嚷嚷起来:“我就说是那个小贱人害我吧,姨母偏还不信,如今听了平妈妈话,姨母总可以相信我了吧?”
说完看向平妈妈,急切道:“那两个丫鬟这会子哪里?烦请妈妈立刻着人把她们带过来,我要带她们回去见我爹爹,请我爹爹为我做主,有了她们两个作证,我就不信爹爹还会包庇那个贱人!”
杨氏也是气得脸色发青,恨声咒骂道:“那个贱人,心眼也忒歹毒了,早知道当年我就真该弄死了她,不然也不会有今日这般祸事了!”
——母女二人却不想想,若非是她们自己包藏祸心先,又怎么可能害人害己,落到如今这样下场?若论歹毒,君璃又哪里是她们对手?
“妈妈还愣着做什么,去带人啊!”君琳见平妈妈没动,忙不迭催她,平妈妈却只拿眼看大杨氏,见大杨氏摇手示意她退下后,便屈膝行了个礼,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余下君琳见平妈妈一言不发走了,也没说到底什么时候带那两个丫鬟过来,急了,拉了大杨氏手道:“姨母,您让人带那两个丫鬟过来啊,我还等着她们为我作证呢!”
大杨氏却缓缓摇了摇头,风马牛不相及般问了一句话:“换作是你,你敢亲自拿石头砸人,拿簪子杀人吗?还一砸便是两个,也不管她们被砸后到底活得下去或不下去!”
君琳不知道她为何这样问,有些不耐问道:“姨母何以这样问?”
大杨氏一脸严肃:“你先回答我,换做是你,敢是不敢?”
君琳吞了吞口水,犹豫了片刻,方摇头小声道:“我……不敢!可这样行为只是莽夫所为,真正聪明人都是杀人于无形,根本不必自己亲自动手,这也太落下乘了……”
话没说完,已被大杨氏摆手止住,又转头问杨氏:“那你呢,你敢不敢?”
杨氏也犹豫了片刻,才不屑道:“我早说那个贱人上不得台面,连拿石头砸人这样粗俗行为都做得出,果然是有娘生没娘教东西,常人谁做得出来!”意思就是,她也不敢。
大杨氏就苦笑起来,一摊手道:“我也不敢,我们所有人都不敢,可那个贱人却敢!她连杀人放火都做得出来了,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果真琳儿你要把事情闹开,到时候那个贱人既不要脸也不要命,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何况此番之事,原便是我们理亏先,万一她把我们计划四处与人一说,再把御史台人一引来,所谓‘齐家修身治国平天下’,只怕你爹爹仕途也该到头了,你以为到时候你爹爹是会恨有大笔银子傍身她,还是你们母子几个?只怕到时候被扫地出门,就该是你们母子几个了!”
直至此时此刻,大杨氏才真正意识到君璃到底有多难缠:能屈能伸,会演会装,沉得住气,眼泪说来就来,如今又要添上一条,还心狠手辣,既不要脸也不要命,——这样对手,也难怪她们要一而再再而三踢到铁板,狐狸没打成,反惹来一身骚了!
大杨氏一席话,说得君琳与杨氏都沉默了,半晌过后,君琳先咬牙切齿低声开了口:“可就这样放过了那个贱人不成?不,我做不到,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报仇,一定要让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杨氏闻言,苦笑道:“遇上这么个泼皮破落户,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说完,也忍不住咬牙切齿,“别说你不甘心,娘也不甘心,只恨不能现下便将那个贱人碎尸万段!”她这会儿才算明白过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