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大杨氏心里猛地一“咯噔”,瞬间已明白过来君伯恭意思,见杨氏还一脸懵懂,那里自顾哭着,本想提醒她几句,想起她方才连自己也一并骂上了,多少有几分灰心,便没有出言提醒她,只是端坐着,等着待会儿看好戏。
不多一会儿,便见君伯恭另一个长随吕正双手托着一个托盘进来了,其上依君伯恭之命,摆了一把一把匕首,一瓶鸩酒,并一卷白绫。
君伯恭示意吕正将东西放下,退出去后,便看向杨氏,冷冷说道:“你方才不是说,黄泉路上,你不会丢下琳儿一个人吗?既是如此,这三样东西,你自选一样罢,你放心,看你为我生育了四个儿女,跟了我十几年份儿上,我一定会为你们母女风光大葬!”
风光大葬……杨氏哭得头昏脑胀,以致只将君伯恭前面话恍惚听了个大概,还是听到这四个字后,才猛地反应过来君伯恭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当即吓得不敢再哭,一下子瘫软地上,瑟瑟发起抖来,片刻方哆哆嗦嗦哭出一句:“老爷,您心,好狠哪……”
君伯恭一脸嘲讽:“不是你自己说是生是死,你都陪着琳儿吗,怎么这会子我如了你愿,你却反倒怨起我狠心来?不如这样,你自己这三样东西里选一样,待你去后,琳儿自然要守孝三年,这三年也足以京城人忘记此番之事了,而我便利用这三年时间,竭所能为她说一门好亲,待她出孝后,我一定让她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嫁出去,你看怎么样?”
让自己以死成全君琳亲事……杨氏哆嗦得厉害,这一次,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君伯恭见了,脸上嘲讽之色甚,“敢情你所谓疼琳儿,不过只是嘴上说说罢了,实则心里并不若你嘴上说那般疼她,不然又怎会连区区一条性命都舍不得为她豁出去?你既然没这个胆量,到了寇家上门提亲那日,就给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等着客人上门,若再哭天抹地要死要活,就别怪我真不念这十几年夫妻之情了!”
说完,不待杨氏有所反应,拂袖大踏步去了。
余下杨氏直至君伯恭都走了好一会儿后,方如梦初醒般醒过神来,趴地上“哇”哭出了声来,直哭得是声嘶力竭,肝肠寸断,也不知是为君琳哭,还是为自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