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道理,可问题是,她为什么要舍自己“孩子”去套君老头儿这只狼?
君璃暗自冷笑,嘴上却仍一脸为难坚持道:“爹爹说我都明白,可我确没有银子,实没办法为爹爹分忧,还请爹爹见谅!”想让她为他跑官买单,门儿都没有!
君伯恭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君璃竟半点也不动容,仍一口咬死了她没有银子,不能为他分忧,一张脸越发阴沉起来,还是想着李公公正等着他送银子去,若他不将银子送去,指不定后者立马就去找姓严了,他无论如何不能错失这个机会,让姓严以后踩他头上作威作福,攥紧拳头忍了又忍,才忍下了满心恼怒,耐着性子继续与君璃道:“你母亲留给你好几间铺子呢,据我所知,生意都挺不错,总不能这么些年下来,竟没有几万两银子结余罢?那那些掌柜与管事们可就大有问题了,我做父亲,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他们蒙蔽,说不得只能让人绑了他们来,细细拷问了!”
君璃微勾唇角,淡淡道:“这一点就不劳爹爹费心了,我那些掌柜与管事们都没有问题,之所以没有现银,乃是因他们奉我之命,将每年结余银子都又买了地,不过只余下几两银子供我日常花销罢了,所以我是真帮不上爹爹忙,还请爹爹见谅!”
“没有现银,那就将地和铺子都卖掉,这总有银子了罢?”君伯恭终于忍不住恼羞成怒了。
君璃轻笑一声:“方才爹爹不是说,您便是现卖了家里庄子铺子凑钱,只怕也来不及吗?爹爹卖家里庄子铺子来不及,难道我卖我地和铺子就来得及不成?爹爹不若还是趁早另想法子好,不然迟了,才真是来不及了!”
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口气”,也不想想他是谁,也配她为他卖地卖铺子?!
“你!”君伯恭被她轻描淡写态度弄得怒不可遏,咬牙沉声道:“这么说来,你是打定主意不借我银子了?”
君璃一脸无辜:“女儿不是不借,是实没有那个能力,万望爹爹恕罪……”
话没说完,君伯恭已抓起手边天青色玛瑙釉汝窑茶盅,猛地砸向了她,怒声道:“你这个忤逆不孝孽女,立刻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你这样女儿——”
君璃敏捷一闪身避过,待站定时,眼里已蓄满了泪,哭着高声道:“爹爹,女儿真不是不愿意借给您银子,实是女儿真拿不出来,求您就别生气了,大不了,女儿这便回去让人将女儿那些首饰都当了银子与爹爹送过来,虽与爹爹要数额相比只是杯水车薪,却也聊胜于无了,求爹爹别生女儿气……”
一边哭求着,已一边拉开门,拿帕子捂着脸,哭着跑远了。
余下君伯恭见她这般不顾他脸面,也不顾她自己脸面,又气又怒,将手边能砸东西都砸完后,才气喘吁吁怒骂道:“孽女,孽女!果然与她那个娘一样,无情无义,整个儿钻到钱眼里去了!”
骂了几句,犹不解气,想着君璃这里已是不成了,他又该从哪里弄银子给送李公公送去,又忍不住着急,只得大口喘息着屋里来回走动起来。
正烦躁不已之时,门吱嘎一声开了,走进来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着一袭玄色长衫男子,不是别个,正是君伯恭心腹幕僚徐沂山,一进来便问君伯恭道:“老爷,事情可成了?”
问题问出口,才注意到君伯恭满脸恼怒,便知道事情一定是黄了,难怪方才听小子说,恍惚听得大小姐老爷书房哭着说没银子,求老爷别生她气云云。
因忙小心翼翼道:“老爷,您别生气,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想到法子!”
君伯恭没好气:“哪里还有别法子!我可是应承了李公公就这几日便将银子给他送去,可今儿个都二十四了,我便是即刻找人去卖铺子庄子,也来不及了,且这么急,又上哪里找人买去,又如何能卖得好价钱?况就算将我名下铺子庄子甚至连咱们眼下住这所宅子都卖了,也未必就能凑够六万两银子。”
说着,越发怒气勃发,“可若不如期把银子送去,别说尚书之位,连前期那么投入也要打水漂,我费了那么多心力才搭上了李公公这条线,谁知道到头来竟要功亏一篑,以后要被姓严踩脚下想怎么作践便怎么作践,那个孽女,早知道今日她会这般可恶,当年她刚生出来时,我便该一把掐死了她!”
徐沂山闻言,沉默了片刻,才迟疑道:“老爷,难道大小姐那里,就真再无回圜余地了吗?不知大小姐素日听谁话,要不,找了那人去大小姐面前说项说项?毕竟这事若成了,她又不是不能跟着受益,侍郎千金和尚书千金阁老千金那可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