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说笑着一路往流云轩行去,依照惯例,她们去人家家里做客,本该先去给那家长辈请安问好,但见君璃不提这茬,三人本是聪明人,自然也不会多问,便径自去了君璃屋子。
大家分宾主坐下后,丫鬟上了茶来,金若蘅一边吃着,一边忍不住问道:“怎么姐姐竟会忽然就许给了宁平侯府,且这么就要出嫁?我娘昨儿还说,怎么事先竟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大大眼睛里满满都是真诚关心和担忧。
看得君璃心里一暖,笑道:“是临时决定,所以之前没有风声传出去。”却不能将这桩婚事背后真相告诉金若蘅。
金若蘅还待再问,丁亦如情知其中必定有机锋,忙岔开话题道:“我们今儿个各带了些小东西来送给君姐姐,虽不值几个钱,却是我们各自爱物,还请君姐姐不要嫌弃简薄,留着赏丫头玩罢。”说着率先送上一个黑底戗金细钩填鱼戏荷塘纹漆盒,里面是一对累丝嵌宝石金蝉。
旁边许明玉见状,忙也送上了自己礼物,却是一对累丝嵌青金石镯子。
金若蘅见状,只得将自己礼物也奉上,乃是六颗浑圆无暇白珍珠,个个都有半截指头大小,堆一起十分喜人,“姐姐留着将来串珠花或是打首饰时用罢。”本来她还想问君璃几句话,如今也只好咽下不再问了。
大家吃了茶,又说了一回闲话,丁亦如便先提出告辞,见她要走,许明玉和金若蘅也不好再留下,便一齐辞了君璃。
君璃一直将她们送到了垂花门外,正犹豫着要不要问一问金若蘅君珊事怎么样了,不想金若蘅忽然不走了,向许明玉和丁亦如道:“我想起还有几句话要与君姐姐说,你们两个且先回去罢,等过几日空了咱们又再聚。”
“可是……”丁亦如翕动着嘴唇想说几句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只叮嘱了金若蘅几句:“那你也早点回家,省得伯母担心。”然后与许明玉结伴离开了。
余下金若蘅反客为主拉着君璃复又折回了流云轩,方压低了声音问道:“我听我娘说,宁平侯府大爷是个不学无术,且宁平侯府水深着呢,那宁平侯夫人又是姐姐继母亲姐姐,怎么姐姐竟会定了这么一门亲事呢?我知道我与姐姐不过才见几次面,交浅言深,这话本不该我问,可我是真喜欢姐姐,不想见姐姐终身被毁掉,还请姐姐不要怪我多嘴多舌,敢是姐姐不知情,亦或是……有人逼迫姐姐不成?若果真如此,还请姐姐听妹妹一句,那宁平侯府大爷他嫁不得,趁现还未拜堂成亲,还有转圜余地,姐姐赶紧想想法子退了这门亲事,就算于日后名声有碍,至少也比终生被毁掉强!”
如果说方才君璃还是只觉得金若蘅人不错,是个值得一交朋友话,这会儿她心里就是真被感动了,她又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许明玉与丁亦如会来给她添妆,是看金若蘅面子?如今金若蘅又明知与她交情算不上特别好,还特意折回来问她这样问题,可见是真不拿她外人,是发自内心关心她,便也将方才顾虑收了起来,拉了金若蘅手,小声说道:“你既与我推心置腹,我也不瞒你了,这门亲事确不是我想要,但也确是我亲口答应,至于个中原因,乃是……”
当下便将君伯恭之前向她借银子不能,一气之下以君珏前程来威胁她嫁入宁平侯府,又被她反过来胁迫着君伯恭答应了将君珏过继等事择要委婉与金若蘅说了一遍,末了小声道:“虽说这门亲事旁人看来确不算好,甚至可以说糟透了,但只要能要舍弟换得一个好将来,我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多谢伯母与妹妹好意了。”
“可是这可是姐姐一辈子啊……”金若蘅一脸着急还待再说。
冷不防外面却传来锁儿声音:“小姐,大爷来了!”
锁儿话音刚落,便见君珏大步进来了,一进来便道:“姐姐,我方才去四条胡同瞧过了,一应事宜俱已安排得妥妥当当,姐姐只管放心……”
因君珏进来得太太突然,金若蘅躲闪不及,不由闹了个大红脸,只得忙忙低垂了下头。
看一旁君璃眼里,忙斥君珏道:“素日瞧你还有几分稳重,怎么今儿个却这般冒失,没见我这里还有客人呢,就这样大喇喇闯了进来,还不给金小姐赔不是呢?”
彼时君珏已注意到屋里还有旁人了,不由也闹了个大红脸,忙上前给金若蘅鞠躬致歉:“小生一时不察冒犯了这位小姐,还请恕罪!”
君璃也一旁附和道:“舍弟原是一时失误,还请金妹妹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金若蘅原便是个大方姑娘,闻得姐弟二人话,忙抬头道:“姐姐不必客气,君公子原不是有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