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大杨氏已咬牙切齿,又急又恨声说道:“我都被人踩到脚底下了,还要身体来做什么?那个小贱人,我当初就该拼着有一个被休回娘家妹妹,也不让她进门!还有那个老不死,这次一只脚都已踏进鬼门关了,怎么不索性直接死透,还活过来做什么!这一老一少两个贱人,难道竟是老天专门生来克我不成,那个小倒也罢了,本来就与我水和不容,可那个老,我当年可是为了她才滑胎,以致如今膝下都只得潜儿菡儿两个,她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曾,竟为着那个小贱人,对我摆起脸色来,老天怎么也不开开眼,将老不死直接收了去!”
平妈妈一听,便知道必定是太夫人又为着君璃而摆脸色与大杨氏瞧了,不由也跟着义愤填膺起来,但大杨氏既已气成这样,她便不能再表现出自己气愤了,不然只会火上浇油,让大杨氏生气,因忙又轻声劝道:“太夫人已是那么大年纪人了,此番又病了那么久,只怕内里早虚了,便是再能活,又还能活多久?夫人且不必与她一般见识,须知您便是什么都不做,只要活得比她久,便已是对她胜利了!”
说着见大杨氏面色稍缓,忙继续道:“至于那个小贱人,您就不必与她一般见识了,她还能活多久?充其量一个月,一个月以后,她便已是一个死人了,咱们何必与一个死人一般见识?且容她再蹦跶几日罢,反正她已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了!”
平妈妈这一番话,都说到了大杨氏心坎儿上,总算让她没有方才那般生气了,但毕竟还有几分不忿,因恨恨说道:“话虽如此,可我实咽不下那口气!你是不知道太夫人方才说话时那个口气,就好像浪荡子与小贱人不住一间屋里是我错似,他们两个要喊打喊杀,与我何干,我巴不得他们两个一辈子这样呢,还想我去从中说和?倒是想得挺美……”
说着,猛地想起先前当着太夫人面儿,容湛与君璃已一副和好了样子,想着二人只怕今晚上便要再歇到一处,不由又是一阵烦躁,道:“这都一整日过去了,你差事到底办得怎么样了?迎晖院小跨院那几个你可都一一交代过了?你这便去告诉她们,今夜也就罢了,让她们明儿便采取行动,谁若是能将浪荡子第一个拉去她屋里,我重重有赏,等事成之后,便第一个抬她做浪荡子姨娘,还厚赏她家人;但若是明儿她们中没有哪一个成事,我便即刻将她们五个都卖去那下贱地方,听明白了吗?”
距离上午大杨氏怒气冲冲回来至今,也不过短短几个时辰而已,平妈妈便是再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便将事情都安排下去,但这会儿大杨氏怒气正盛,平妈妈自然不会傻到去触她霉头,因忙没口子应了,打定主意明儿一早便起来去做整体安排布置,暂不细表。
再说君璃被容湛牵着手辞了太夫人,甫一离开太夫人视线范围,君璃便毫不客气一把欲挣脱容湛手,不想容湛却依然不放,向妈妈等人彼时不眼前,容湛有恃无恐,君璃力气如何敌得过他一个大男人?挣了好几下都未能挣脱开来,说不得只能强笑着咬牙道:“大爷也够了罢,这会儿都不祖母跟前儿了,你还演什么演?”
容湛听她声音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心情大好,话说这一个多月以来,这还是他与泼妇交锋中,第一次占到上风呢,因嬉笑着说道:“我哪里演了,难道奶奶至今都还不明白我对奶奶一片心不成?”
一片心你妹啊!君璃额上青筋直跳,又挣脱了几次,还是挣不脱容湛手,索性不再挣了,只是压低了声音冷声道:“看来大爷身上伤口都已愈合了?要不今儿晚上我便再与大爷制造一些,也好让大爷修身养性,省得明儿死于什么不干不净病!”
容湛闻言,想起向妈妈几个孔武有力和君璃心狠手辣,不敢再撩拨她,忙放开了她手,满脸委屈道:“奶奶不是才当着祖母面儿,答应了原谅我吗,难道奶奶竟是糊弄祖母不成?还是奶奶嫌我赔礼道歉心不诚,还是不肯原谅我?”
这货真是够了,演戏还演上瘾了!
君璃懒得再与容湛多说,径自便往前走去,余下容湛见状,忙也撵了上去,却再不敢惹她了,只因他们离迎晖院已是越来越近,这会子若真惹毛了她,吃亏可只会是他自己!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正房,这些日子容湛正房这边吃饭次数已是不少,故晴雪见他跟着君璃进来,也没有多问,只叫人摆了饭上来,服侍二人用饭。
一时用完了饭,又吃过了茶,谁知道容湛还是不走,晴雪见时辰已经不早,有心问容湛什么时候去小书房,她好安排小丫鬟打灯笼送他,但见君璃没有发话,不知道君璃是什么意思,只得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