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后来大杨氏又管了家,她宁平侯府就体面了,从丫头婆子到各行当管事妈妈,谁见了她不是满脸堆笑,争相巴结?从一众小主子到宁平侯,谁见了她不称一声‘妈妈’?甚至是太夫人面前,她都颇有几分体面,这么多年来,连半句重话也不曾受过人,几时被人这样骂过,尤其骂她人还是宁平侯,又是当着满屋子丫头面,当下不由又是羞又是气又是痛,一时间真真是无地自容,只恨不能就此晕过去,也省得再丢人现眼!
却也知道,眼下不是羞气时机,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太夫人连那样狠话都放了,自家夫人若是三日之内不将当年秦夫人嫁妆补齐了交出去,只怕太夫人真做得出赐夫人一纸休书事来;可夫人性子和心思没有谁会比她清楚,是绝对舍不得将已到手好处都交出去,如此一来,侯爷态度便至关重要了,只要侯爷铁了心要护着夫人,铁了心要为夫人出头,侯爷到底是一家之主,难道太夫人还真能硬逼着侯爷休妻,还真敢去衙门告侯爷忤逆不孝不成,太夫人自己脸面不要了?宁平侯府脸面也不要了?
思及此,平妈妈忙忍痛翻身跪到地上,一边给宁平侯磕头,一边哭诉起来:“奴婢该死,还求侯爷息怒。可奴婢也是没有办法了呀,夫人当时昏迷不醒,大爷与大奶奶却步步紧逼,势要逼死了夫人方肯罢休,当时屋里一众主子除了侯爷以外,个个儿都巴不得夫人倒霉,等着瞧夫人笑话儿,奴婢若不站出来为夫人说几句公道话,奴婢也就枉自服侍夫人这么多年了。”
“夫人嫁给侯爷这么多年,旁人不知道夫人是什么样人,难道侯爷自己还能不知道吗?夫人确昧了大爷田庄这些年来一部分收益,也确使大爷那两个小厮出去当过大爷东西,可当得银子夫人自己一两都没留下,大半用了填了府里历年来亏空,小半则被大爷素日要了去……夫人做这些,可都是为了维持侯府体面排场,都是为了侯爷啊,如今太夫人要夫人补齐先头夫人嫁妆,不然便要做主休了夫人,可那些银子早已花用殆了,一时间要夫人上哪里变出这么多银子来?侯爷可千万要为夫人做主,不能不管夫人啊,不然可就真是辜负了夫人这一片为侯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