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平妈妈折了回来后,大杨氏又思忖了良久,才一副下定决心样子道:“明儿一早,你便传话出去让人将咱们银子都收回来,我再亲自去一趟外书房,见见侯爷,我记得侯爷私帐上还有几千两银子,还有老家地,若真要卖,非得有侯爷点头不可,且还得,不然事情真传了出去,我这二十年来苦心经营出来好名声,可就只能毁于一旦了!”
大杨氏草草歇了一夜,因思虑过重,次日起来便觉头重脚轻,只想再躺回床上去,却也知道眼下不是歇息将养时候,到底挣扎着下了床,有气无力吩咐平妈妈:“你亲自去找了我那件月白暗花云锦绣缠枝纹衣裳,和那条素绫百褶裙来,再把那根玉兰花簪子也找出来。”
平妈妈一听,便知道大杨氏打什么主意,忙亲自去后面大立柜里翻找了一通,将大杨氏要衣裙都找了出来,又将她指名要簪子也找出来后,方不无担忧道:“这都过去二十年了,也不知道侯爷还记得不记得当年事?”
她这么说是有缘由,当年大杨氏与宁平侯初次“邂逅”后,大杨氏穿便是她才说那身衣裙,衬得其时本就年轻貌美她是越发柔美娴雅,不然宁平侯府就算再落魄,大杨氏也不可能击败太夫人精心挑选给宁平侯一众续弦人选,成为继任宁平侯夫人。
大杨氏却是极有把握,“侯爷定然还记得,就算不记得了,我也一定会让他记得。你让人去门外守着,侯爷一回来便进来禀报,再让人熬一盏参汤备着,我待会儿有用。”
要说大杨氏对付宁平侯上,那是真很有一套,等宁平侯回来后,她穿着以她现年纪,早不适合穿了那身衣裙,弱柳扶风般捧着参汤亲自走了一趟外书房,哀哀哭了一场后,宁平侯便已去了对她疑心,虽仍要她拿银子出来让太夫人和容湛消气,却也主动提出将自己私帐上几千两银子给了她,还说等后日面见太夫人时,他会一旁为她说项,必定不会让太夫人真休了她。
这并不是大杨氏想要结果,但她也知道只能这样了,再不见好就收,只怕又会惹得宁平侯对她起疑了,只得回去,与平妈妈东挪西挪,连头面首饰都悄悄当了几样,再加上容潜让人送来八千两,——本来大杨氏还不想要这银子,不想委屈了儿子,奈何实没地儿再凑现银了,只得收了,好歹凑足了三万五千两银子,打算到时候给太夫人一万五千两买寿材,另外两万两给容湛,再一口咬定除了这些,自己是真一两银子也拿不出来了,想来应该能顺利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