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浅菡忙笑道:“如此就多谢妈妈了。”说着,顺势将一个荷包塞到了祝妈妈手里,又亲自引了祝妈妈去外间吃茶。
大杨氏见周围都是自己人了,方收了泪,压低声音语速极向平妈妈说道:“妈妈去到那里以后,务必保重自己,不该说不要说,不该做也别做,总有一日,我会救妈妈回来,只是话虽如此,此番到底还是委屈妈妈了。”
平妈妈忙也压低了声音道:“夫人放心,别说只是以后不能说话了,便是为夫人赔上这条性命,老奴也是心甘情愿。”
当下主仆两个又哭了一阵,直到祝妈妈来催后,大杨氏方捋下腕间赤金镶红宝石镯子,套到平妈妈手上,又给了她二百两银票,再四拜托祝妈妈多多照应平妈妈后,方让祝妈妈将人给带走了。
余下容浅菡见大杨氏待平妈妈一走,便颓然歪倒了榻上,一副浑身精神气都被抽光了样子,因忙坐到她身侧,软声说道:“娘,您若真这么舍不得平妈妈,且待过了这阵子,祖母消了气,您又得了祖母欢心再度管了家后,再设法将她接回来便是,实犯不着为此而消沉丧气,若是白气坏了身子,岂非让平妈妈去到庄子上后,也不能安心?”
大杨氏却摆摆手,有气无力道:“我不是为平妈妈离去难过。”她是为失去了多年所得而难过。
“那您方才还哭成那样?”容浅菡却仍是一脸担心,“我外间与祝妈妈说话时都听见了。娘,我是您女儿,难道我面前,您也要有所顾忌不成,您想哭便哭出来罢,女儿不会笑话您。”
对着自己亲生女儿,大杨氏自然不必有所顾忌,直言道:“我哭有一半是为了痛失多年所得,三分是为了给太夫人看,只有两分是为了平妈妈。”平妈妈再忠心再得力,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下人而已,且她只是被灌哑药,以后不能再自己跟前儿服侍了,又不是死了,她便是再伤心也有限,倒是太夫人那里,见她连对一个下人尚且这般情深意重,又岂会不认为她对容湛算计归算计,多少也有几分真感情?她太夫人心里才跌到谷底印象,说不定也能因此而挽回几分了。
容浅菡年纪虽小,却是个聪明,一听便明白了大杨氏意思,因皱眉恨声道:“说来说去,都怪君璃那个贱人,要不是她,娘您又怎么回落到今日这般地步?当初您为何要一力促成这门亲事,不然岂非就没有今日祸事了?”
大杨氏何尝不为当初举措悔青了肠子,只这会儿再说什么都已经迟了,只得道:“一时得失算什么,笑得后,才是笑得好,且走着瞧罢,我一定会让小贱人为今日所作所为付出百倍千倍代价!”
容浅菡一脸同仇敌忾,“娘您放心,她现不是奉了祖母之命管家吗,我是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大杨氏闻言,忙道:“你不要轻举妄动,我自有主张,你只管跟着太夫人好生过活,继续讨太夫人欢心便是,只要你仍是太夫人喜欢孙女儿,你三哥也仍如现下这般懂事争气,我便还有东山再起机会。反之,你若惹恼了太夫人,失了她欢心,那才真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因小失大了,你记住了吗?反正不必咱们动手,二房那个贱人也是定然不会放过了小贱人,咱们只管一旁看这出狗咬狗好戏即可,‘螳螂捕蝉,黄雀后’,又不用动手,又能得好处,何乐而不为呢?”只要她一双儿女争气,只要宁平侯心里对她还有情谊,那她就永远不会落败,她就还有翻身机会,那些自以为能将她踩脚下,那些自以为她已不能翻身人,且走着瞧罢!
容浅菡见大杨氏说得郑重,忙点头应了,又叮嘱了大杨氏几句‘以后务必保重身体,自己不能常来看她,定然会寻机太夫人面前为她求情’之类话后,见时辰已经不早,自己若再不回去,必要惹得太夫人不高兴了后,方辞了大杨氏,一步三回头去了。
容浅菡才一被簇拥着离开,大杨氏院门便被两个健壮粗使婆子从外面给关了起来,然后一左一右守了门口,大杨氏禁足生活,便算是正式拉开了帷幕。
彼时二房里,二夫人与二奶奶也正说着君璃管家之事。
“……你方才拉着我做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才拉下这张老脸,当众求了你祖母想让你跟着君氏管家,你倒好,不主动站出来请命也就罢了,竟还拖起我后腿来,果然是个没出息!”二夫人一想到之前照妆堂发生事,便禁不住恨得牙痒痒,便是二奶奶柯氏没有惹到她,她还要拿其撒气呢,何况柯氏还惹到了她,自然不会有好脸色,一回到自己屋里便忍不住发作了,浑然不管满屋子都是服侍丫头婆子,半点没想过要给柯氏留体面。
柯氏却是早已习惯了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