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周珺琬已醒了,怔了一下,方笑道:“姑娘已经醒了?怎么不叫人进来服侍呢?”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显然之前哭的时间不短。
文妈妈见了她头破血流的样子,一定被吓得不轻罢?周珺琬下意识摸了摸额头,察觉到伤口已被包扎得严严实实后,方撑着坐起来,陪着笑有些小心翼翼的问文妈妈,“妈妈,谁送我回来的?之后没再发生什么事儿罢?当时你一定吓坏了罢?其实我没什么大碍的,不过瞧着有些吓人罢了……”
谁曾想话还没说完,文妈妈已再次红了眼睛,声音也哽咽起来:“姑娘你还知道我当时吓坏了啊?出门时还好好儿的一个人,谁曾想才半日不到过去,就头破血流的被抬回来了,还人事不知,谁见了会不被唬一大跳?您也是,太夫人砸过来,您就不会稍稍躲一躲的吗?就算是砸了别的地方,也比砸上额头强啊,这万一要是恢复得不好,留下疤痕破了相,以后可怎么样呢……您就算是为了报仇必须忍辱负重,也不该这般连命都豁出去不要啊……”
文妈妈絮絮叨叨说了一通,见周珺琬一直低垂着头一副虚心受教的小模样儿,再配上额头上包扎伤口的纱布,一副可怜得不能再可怜的样子,不必周珺琬说什么,她自己已先心软得再说不下去,于是到底没有再说。
只是忍了片刻,还是没忍住又低声说了一句:“为了复仇,前前番姑娘是差点儿赔上性命,前番则是差点儿被掐死,此番又被砸成这样,若再有下一次,谁知道还能不能再如此前这般幸运?我不管,俗话尚且说‘事不过三’,若再有下一次,哪怕不报仇了,我也不会再眼睁睁瞧着姑娘去涉险,还请姑娘千万答应我这个要求,若不然,我便跪在这里不起来了!”
说完果真“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去,皆因文妈妈已很了解周珺琬的固执了,怕她听不进去自己的话,为了报仇继续以身涉险,是以只能采取这样的法子来逼她。
周珺琬又岂能不明白文妈妈之所以如此,皆是出于关心她?但她又怎么可能不报仇?她如今全部的存在价值,便是报仇,她如果一遇到点困难便轻易放弃了,又如何对得起周珺琬,又如何对得起她自己?而且,岂非白便宜了那些作恶之人?上天能放过那些人,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