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由黑暗深处扑扇着翅膀朝他急掠而来,却又在他的利爪就要抓到百里云鹫头上时忽的刹住了速度,在百里云鹫头顶盘旋了一圈后稳稳落到了他的左小臂上。
百里云鹫只是轻抚着黑羽背上的羽毛,一下一下,忽然一道黑影掠到他身边,朝他恭敬垂首,正是望月,只听她声音冷冰冰却带着极其恭敬的态度道:“爷,前些日子您让找的人抓到了,正在黑牢关着,等着爷亲自去审。”
“嗯。”百里云鹫淡淡应了一声,在黑羽颈上挠了挠,声音温和道,“好孩子,去玩吧。”
黑羽咕咕两声后,扑扇着翅膀离开了,百里云鹫转身走回竹楼,望月亦消失在了黑暗中。
竹楼一楼南面的书房,百里云鹫走到靠北面墙摆放的可墙大的书架前,将第二层最左边的一捆书简往右侧轻轻一移,原本紧靠在墙上的书柜竟往旁打开了,书柜之后,竟是一条往下延伸不知通往何处的石梯,两侧的墙壁上挂着火把,将本是黑暗的空间照亮,因着入口的打开,有风涌进,墙上的火把微微一晃,只见百里云鹫走入石梯暗道中,他身后的书柜即刻沉沉阖上,墙上火把的火苗再次颤了颤,百里云鹫沿阶而下。
愈往下,火光愈亮,以及,愈来愈清晰的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以及男子的求饶声,不甘声。
石阶的尽头,是一间没有窗户本该黑暗的石室,却因着四壁燃亮的火光而亮如白昼。
石室很大,大到足以容纳千人,呈方形,石室的四周,每隔三步,便有站得挺直的黑衣人,然,每一个人,却依旧是,少了左眼,缺了右臂,面无表情地站着,仿佛没有生命的雕像。
踏入石室,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雕刻在背面石墙正中央的,一个笔法苍劲的“暝”字,漆金色,外围以圆形麒麟纹,凌厉的四爪,腾升的云纹,将中央的“暝”字勾勒得磅礴大气,在这石室中,给人以窒息的压迫感。
石室的东西两侧是两排牢笼,牢笼均向下凹陷,在与地面平行的地方便是牢笼中人腿根的地方,若是细听,还能听到嘈杂的石室里还有水声,正是那比地面低矮的牢笼底部所蓄的水,笼中人的双腿便是一直泡在水中!
两排牢笼中间的空处,十数台十字型木架钉在坚硬的地板中,木架上则是挂放着各式刑具,在离北面“暝”字最近的十字木架上,此刻正绑着一名头发散乱的狼狈中年男人,衣裳还完整地挂在身上,明显未被施过刑,与他身边那个已被荆鞭抽得皮开肉绽的男子形成强烈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