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整个人像雕塑般僵硬,一动也不动。白念秋细腻的脖子上的红痕显得格外显眼,让人无法忽视。
那道红痕细腻而深邃,犹如一条盘旋的蛇,诉说着他曾经经历过的痛苦。
沉甸甸的压在沈煜的心头,拿不起又放不下。
白念秋踉跄着想站起来。
沈煜走近,下意识的想去扶他,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宝贝儿,你到底有没有心?你知道的……”
白念秋往后一退。
他脚上的伤还没好就突然站了起来,又因为蹲了一会儿脚有些麻,全身没什么力气,险些跌倒。
为了保持平衡,白念秋又连连后退了两步,直到背贴上后面的衣柜,才堪堪站稳。
他这一退本是无心,在沈煜眼里却成了彻底的抗拒,沈煜放下身份,低头服软,没想到白念秋并不领情。
沈煜心里有点急了,收回僵在空中的手,脸色一沉,眉头拧成了疙瘩。
在白念秋眼里,沈煜的表情却是极其凶狠,满眼的戾气。
卧房内寂静无声。
梁叔慌了神,赶忙进门想把白念秋扶到沙发上坐下,给他递来杯水。
白念秋缓过气,没接水,抬手挡开梁叔,大步上前,啪的甩手给了沈煜一个大耳瓜子。
这一巴掌抽得清脆响亮,沈煜被打懵了神,半天没说出话。
白念秋梗着脖子,攥紧了拳头,很戒备的望着沈煜,他怕沈煜再次动手,如果沈煜发难,他是不可能挣脱开的。
沈煜绷着脸,一副“少在这给脸不要脸”的高傲态度。
他见沈煜没有再上前动手的意思,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沈煜煞费苦心为把白念秋接回来准备了许久,没想到当事人却不领情,反而越弄越糟,他混迹声色场多年,从未遭受如此的掉面子,跟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
梁叔来回看了两人一眼,叹了口气,见沈煜没有要拦人的意思,紧赶慢赶的去追白念秋。
沈煜咬了咬后槽牙,大声喊道:“白念秋,你给我回来!”
白念秋仿佛根本没听见,头也不回,雷打不动的离开。
沈煜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白念秋的背影,“梁叔,不用管他。”
屋外雷声轰隆隆地响了一下,在白念秋出门的那一刻,雨点终于落下,想人的情绪,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倾泻而出。
雨点打在白念秋的身上,打在地上。
白念秋淋着雨,咬着下唇,脚步不停的向前走,回想起最近,接连不断的事情整的他情绪起伏跌宕,情绪崩溃。
他早已经不是当年十八岁,为爱冲锋陷阵的少年了,重活一次,却还是不断的被禁锢在里面。
昨晚的他还兴致勃勃,说要享受人生,今天就被大雨淋了。
白念秋忘拿手机了,他连个家都没有,总是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离开了。
他自嘲,说不定他真是个灾星。
雨势逐渐增大,一个惊雷接着一个惊雷往下噼,马路黑的看不清方向,路上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灰蒙蒙的郊区好像只剩下白念秋一个人了。
沈煜站在窗边,他打开了窗户。
外面天空乌云密布,风大雨大,窗户一开,凉风打着呼哨,卷着大量雨水哗哗的往屋内钻,刚打开了几秒,沈煜和身旁的梁叔被雨水打了一身。
沈煜脸色铁青,砰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他大步走向大门口,摘下墙上的电话打给别墅区的保安室,口气平淡无波,描述白念秋的形象衣着,要求立即帮忙找人。
梁叔担忧地说:“人怕不是早走出去了。”
距白念秋离开,已经过去了大概二十分钟。
沈煜拿上伞和车钥匙,披上一件外套,往地下车库走,冷声道:“可把他能的,他脚都没好利索,还穿着一双拖鞋,他若真走出去了,我给他跪下道歉都行。”
车保持着稍慢的速度行驶在别墅区内,沈煜顺着方向一路往前开,他心急如焚,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
余光扫着四周,生怕错过了人。
开快点怕找不见人,开慢了,他又担心白念秋真走出去了。
道歉可以,跪下可就太丢面子了。
雨水哗啦啦地打在车窗上,他从未如此清晰的意识到两件事。
第一,他可能真的爱上白念秋了,心被人抓的死死的,只是死不承认。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