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婶,你再不走就晚了。”龙誉打断了妇人话,笑着道,“大伙都是好人,我和我阿哥知道,是我们惊扰了大伙,我们不会有任何怨怪,阿婶还是些赶路吧,吃酒那日我和我阿哥一定到!”
“好好好,龙妹子愿意去就好,我这老婆子也不叨叨了,赶着出山要紧。”
憨实男人牛屁股上用力甩了一鞭,牛车又骨碌碌往前去了,龙誉瞧见那少女仍紧紧抓着妇人胳膊,小心翼翼地回头望了他们一眼又迅速别回头,似小声和妇人说着些什么,后只是额上吃了妇人一个重重爆栗,疼得她立刻用手捂住额头,一脸委屈状。
龙誉想,少女定是和妇人说她阿哥不是,可妇人没有相信她。
“阿妹,我有说过要和你赏沿途风景么?”牛车走后,烛渊将脸从帽檐阴影中抬起,似笑非笑地看着龙誉。
“那阿哥是想坐牛车?”龙誉挑眉。
“若赶车是阿妹,或许我会考虑。”
“阿哥,你想太多了,还是跟我说说太监和尚问题比较实。”
于是,一路到山外换物集市,龙誉知道了太监和和尚区别,和尚和尼姑区别,甚至连太监是如何成为太监也一并知晓了。
因此龙誉总是时不时瞟瞟烛渊裤裆,想着那一刀下去是该有多疼,后将烛渊手握手里沉重地拍了拍,严肃道:“放心吧阿哥,我不会让你变成太监。”
烛渊眼角抖了抖,感情他这个脑子直阿妹明白只是太监是怎么变成太监,对他所想表达深层意思是星点不知。
“那阿妹是不让我变真太监还是假太假?”烛渊挑挑眉。
龙誉又开始不解地看着烛渊,正要张口问何为真假太监区别,却先一步被烛渊修长食指请按唇上,只见烛渊有些无奈,“嘘,我蠢小野猫,若是不想这儿玩野合游戏,阿妹就自己理解,嗯?”
他还是个正常男人不是太监,就算是和尚,整整一个月身旁都睡着一个足以撩人心智姑娘,只怕和尚都要破戒,他没忍着变成废人就算好了,若是从前,他可以气定神闲地和她说此等问题,可如今不行,看着那张张合合话异常多小嘴,总是有一种想咬一口冲动。
“阿妹,嘘,先不要说话。”烛渊依旧将食指轻按龙誉唇上,垂眸静静看着她。
今日龙誉穿一件秀红绿边深蓝色宽袖短衣,为了方便改百褶裙为宽脚裤,却还是一眼便能瞧出是男子衣裳而非姑娘衣裳,因为他们离开圣山时龙誉没有到圣蝎殿收拾自己衣物,只翻了烛渊三两套衣裤包作自己衣物,平日里穿时候便是将长长地袖子与裤腿挽起,将过臀衣摆塞到裤腰了,烛渊看到她如此,每次总想要说什么,终只是揉揉龙誉脑袋没有说什么。
龙誉肩头,只有一根编得有些毛糙长辫斜倚着,烛渊将轻按她唇上食指移开,轻轻抚上了她肩头长辫,而后微微躬身,覆上了龙誉温软唇。
这是一个轻柔得感觉只比蜻蜓点水重上那么一点点吻,就龙誉愣愣着没有反应过来时,烛渊已经离开了她唇,握着她手,牵着她循着妇人一家子离开方向走去。
“阿哥?”龙誉歪头轻声看烛渊,心疼问道,“怎么了?我有惹你不开心了吗?”
她记忆中,对任何事情总是凉凉淡淡他几乎不曾主动牵过她手,几乎不曾主动搂抱过她,别说会主动亲吻她,当然除了他嫌弃她脏将她丢到池子里去洗以外。
她知道,他心无法完全敞开,对于所有事情他都是隐忍,从不将心中情感表露外,就算恨一个人想杀一个人,他也总是风轻云淡地淡淡笑着,他早已经将自己心深埋,他已经习惯了将所有情感化作唇边若有似无浅笑,可她不乎,就算他是如此,就算他没有温言软语,没有甜言蜜语,没有主动缠绵,她也不乎,因为她知道他心中有她,知道他乎她,这就足够了,她不想也不会去强求苦了三十多年他做他不习惯不喜欢事情。
她也知道,他未曾离开过圣山,对于外边一切,甚至是近身边苗人生活,他虽知晓却从未真正接近过融入过,他懂东西很多,可他不懂东西也很多,就像他不懂骑马不知什么是夜箫一般,无人知道每每她见到不识苗疆之物他时,心中疼是有多么难忍。
他已强大得足以令天下人闻风丧胆,或许只有她觉得他脆弱得需要她来守护。
可也像她说过一般,他不会,她慢慢教他,他们都不会,就一起慢慢学,她要他远离苦痛与磨难,一切都会好,就像这一个月来她瞧得出他眉眼间笑意很多都是发自心底,而不是像从前那样只是浅浮面上,让她心也一天天跟着开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