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思索时,庞参军又道:“他从不避开我与自己的车佐说话,这几日在查舆图记地名,还说到了良慈郡,他赴任领印后就给咱们下文牒安排,只是似乎他对良慈郡也没那么熟悉,不像是早有准备,倒有些走一步思一步的打算。”
“他的背景可查清了?”
“消息还没从京师递回来,我们不比朝廷军队,朝中有人好办事。”参军老者说道,“依老朽之见,孟苍舒此人若是无有背景,想来就像他对将军所言,是为与您互为依傍,借个底气,况且良慈郡据说如今多有盗匪,要是咱们拿了刺史的令缉拿群盗,岂不也是让郡望百姓归心感念?咱们本是外来流民军,要是也能借助他的威势扎根,这样想来,也算各得其所。”
这和庞绪想到一处去,孟苍舒既然没有异动,那他们之间相互牵用也是初入良慈郡最好的情况,于是他便也展露出一丝轻松之意道:“先生的话我自然会听从,但孟苍舒此人实在难料,还是有劳先生再替我探看一番。”
……
平原行路自然好走,青郡军小半日便走出山里两天的路程来,只是沿途并无太多补给,也多是荒僻村落无人居住,军士们只能继续依靠之前山中存下的余粮前进。
终于在里堠处见已是良慈郡界碑,原本的关隘早已破损,门楼化作一片废墟,想问个本地人也找不见,见此情形,孟苍舒的笑容也愈发少了。
良慈郡比他想得更为破败疲敝。
怪不得这个烂摊子孟家的人不想派人来。
其实一到良慈郡内,好山好水便是有目共睹,好多这些年征战很多地方的青郡流民军士都说这方水土若是能安居,也是造化,结果越走大家的心越凉——山水是好的,但仿佛断了人气儿,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就算是自兵荒马乱之地出来的青郡兵士,看了都觉得凄凉心惊。
孟苍舒心道,好不容易自己打包票了文牒的事,好让军队进发免除众人因不前而彷徨愤怒的境况,此刻这些人又见朝廷竟给他们安排了这样的地方,众人便更是心如死灰和愤懑不服。
其实,哪怕有私心,可事实上无论是从良慈郡百姓、朝廷还是青郡军本身这三方面,能在良慈郡安置军队都是有益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