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去问孟苍舒:“良慈郡不是缺东少西的么?怎他三人是戴罪之身,看着倒比大人和我妹子还精神!”
“回天子殿下,圣旨未到,您也未来,他们三个仍是官身,且是京师遣派来之人,我们不敢擅亏。”
孟苍舒的话说得谨小慎微,甚至有点可怜,听得萧秩怒道:“荒谬!京师来得又是如何?天子脚下的官吏违了圣旨,只会罪加一等才是!来人!”
不等佐证和审问,萧秩直接叫来了自己的亲卫三人,各个人高马大铠甲明耀,手执军棍,先拜再听令,全然是军中的做派,和承明公主萧玉吉治下的手段倒是如出一辙。
“给我各打三十,打后再问!”
一声令下,哀惨叫声四起,萧裕脸色煞白,萧玉吉看了看弟弟,本想说一句让他回去再打,可最终她只稍稍迟疑,还是决心让弟弟留下来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就像孟苍舒说过的那句话,她的弟弟,总归是要长大的。
打完了,其实也没必要问了,太子殿下只问他们认不认罪,待三个人濒死的有气无力认罪后,他再发令说三人全部按照渎职官吏最高的惩处——流徙巫羊郡。
三人被拖下去,看着地上的血迹,萧裕轻轻发抖,萧秩看了后,笑着揽过弟弟,安抚道:“不必怕了,大哥替你都办好,你就安安心心读书学习,跟着你姐姐治理好此地,再不用担心。”
而萧玉吉和孟苍舒在这期间以飞快的速度对视一眼,他们都看出了同一点:
太子并没有问是否有人指使。
而太子的意思或许就是圣上的意思:到此为止。
这是一种示警,萧玉吉跟孟苍舒讲过,是她父亲治军时最爱用的招数。
这位太子殿下给孟苍舒的印象与一个月前萧玉吉向他讲述的并无二致。
萧秩一位面貌淳朴刚健的青年,虽是三十岁正,可笑时的洒脱却十足青春笑貌,举手投足气度浑然,用萧玉吉的话说就是:“仿佛当年的父亲一模一样。”
“我大哥其实是个很好的哥哥,起初,他也是愿意和其他弟弟们多有交流且相处体面的,然而人心似海,越潜越深就越来越黑,其他哥哥长大了,也就不那么单纯,他们的母亲和家族都有额外的寄望,而大哥……太早的没了母亲庇护……”
说道此处,萧玉吉不免有些迟疑,但看了看仍在认真倾听的孟苍舒,还是决定说实话:“不过就算有,也没什么用的,他的母亲虽是父皇结发妻子,又被尊为皇后,然而父皇自己也不避讳说先皇后出身农家,追表里也说‘兰蕙芬于田畦,德馨盛于朱紫’,就算先皇后至今尚在,也还是不能替大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