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抓好几服药，包好递给燕玦，嘱咐道：“药一日服三次，饭后喝。”

燕玦接过：“多谢。”

“药钱三十文。”老大夫说道，“这药极苦，可以配几颗蜜饯，不然你家的小娃娃怕是苦到哭得停不下来。”

燕玦点头，示意他已经明白。

冰儿为燕明月换下被冷汗浸湿的衣裳，用被子裹好带她出来，燕玦接过抱好女儿。

老大夫又从手里拿出一服配好的药递给孙女，道：“冰儿，这服药拿去煎了给小娃娃服下。”

冰儿接过，老大夫方才打着哈欠离开，边走边嘟囔：“再有人敲门不要再开门了，老夫这觉睡到一半头很疼，好梦都被搅没了。”

“爷爷，明早孙女给您做水煎包，香菇肉馅的，保准您头不痛！”冰儿笑吟吟说道。

“知道，明早别叫老夫，老夫没起来药铺的门不许开！”

“知道啦！”冰儿笑着应下。

老大夫回了后院，背影潇洒。

燕玦颔首：“那就麻烦姑娘了。”

“不碍事。”冰儿笑着说道，又把准备好的拧干且叠好的湿布递给燕玦，“你把这个放到你女儿的额头上，然后再拿那另外几块湿布时不时给你女儿擦擦脸手。”冰儿指着柜台上刚刚老大夫拿出来的几块干布，“我先去给她煎药。”

“多谢。”燕玦道谢。

“劳烦您叫您朋友进来，关一下药铺的门。”冰儿指着门口杵着像个门神的周始。

“周始进来。”燕玦说道，“去和冰儿姑娘打一盆水来。”

周始进来后关门，应声道：“是。”

燕玦抱着女儿坐下，仔细地给她整理小被子抱好，然后拿叠好的湿布敷到燕明月的额头上。

燕明月紧闭双眼，似乎睡得很不安稳，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似有微弱的抽泣声。

燕玦抱起女儿，轻拍着她轻声哄她睡觉，内心的自责无限漫延，是他不好，没有照顾好女儿，看着女儿虚弱的样子，他的心也是跟着一抽一抽的疼，恨不得女儿所受的苦难他来承担。

“公子。”周始打完水，拿干布浸湿拧干后递给燕玦，燕玦接过，仔仔细细地给女儿洁面、擦手，然后又换另外一块布敷到女儿额头上，燕明月的额头依然很烫，燕玦拧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公子，小小姐会没事的。”周始安慰道。

“离药煎好还很久，你先休息一下。”燕玦朝周始说道。

“小小姐的药还没有喝，我怎么能休息？我去厨房帮忙看着煎药。”周始说着就往厨房走去。

燕玦也就没管他，继续照顾女儿。

燕明月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她好似回到了满是参天密林的谷口，到处都是浓雾，她看不清进谷的路，迷失了方向。

前方的雾气好像少一些，燕明月努力往那个方向跑，可她越跑，这雾气就一直跟着她甩也甩不掉，她好想叫娘亲出来接她，她迷路了。

可是娘亲在哪里啊，她找不到，燕明月心里涌起一阵委屈，娘亲不要她了吗？

“芽芽。”

远处似乎有人在叫她。

“芽芽，到我这里来。”是一个缥缈的女声。

“娘亲！”